唐宛如站起身,-->>伸了一個慵懶的懶腰。
那件黑色絲絨長裙在她身上,勾勒出完美的曲線。
“走吧。”她說。
“去哪?”葉遠問。他已經吃完了剩下的所有蘋果。
“去慶祝一下。”
他們的目的地,不是任何一家米其林餐廳或者私人俱樂部。
布加迪type57sc
atntic穿過大半個巴黎,停在了圣日耳曼德佩區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酒館門口。
這家酒館名叫“le
prope”,是巴黎最古老的咖啡館。
伏爾泰、盧梭、拿破侖都曾是這里的常客。
酒館沒有清場。
里面坐滿了普通的巴黎市民、游客,和幾個喝得醉醺醺的索邦大學學生。
他們找了一個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。
空氣中彌漫著咖啡、黃油和舊木頭的混合味道。
很溫暖,很嘈雜,充滿了人間煙火氣。
一個穿著白色圍裙的胖胖侍者走了過來。
“兩位,想喝點什么?”
“兩杯熱巧克力。”唐宛如說,“要最濃的那種。”
侍者離開后,葉遠看著唐宛如。
“你好像很喜歡這里。”
“我父親以前經常帶我來。”唐宛如看著窗外那條被昏黃路燈照亮的古老街道,聲音很輕。
“那時候,他還不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賭徒。”
“他會給我講伏爾泰的戲劇,給我念盧梭的散文。他會告訴我,真正的貴族不是住在凡爾賽宮里的那些人,而是敢于用思想去改變世界的人。”
她轉過頭看著葉遠。
“后來,他用行動證明,他錯了。”
葉遠沒有說話。
兩杯盛在厚厚的白色瓷杯里的熱巧克力被端了上來。
上面還擠著一大坨正在融化的鮮奶油。
唐宛如拿起小勺,挖了一大勺奶油放進嘴里。
甜得有點膩。
“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成立那個基金嗎?”她問。
“不知道。”葉遠回答。
“因為我不想成為我父親那樣的人。”唐宛如看著杯子里那團慢慢下沉的奶油,“也不想成為勒納爾-富凱那樣的人。”
“仇恨和金錢一樣,用得不好,都會毀了自己。”
她抬起頭,忽然笑了。
“而且,你不覺得用他的錢,去治好未來可能出現的下一個‘勒納爾-富凱’,是一件很有趣的行為藝術嗎?”
葉遠想了想。
“我覺得,”他很認真地說,“這杯熱巧克力糖放多了。長期飲用,會增加胰島素抵抗的風險。”
唐宛如看著他那張一本正經的臉,徹底沒了脾氣。
她拿起手機,撥通了凱瑟琳的電話。
“凱瑟琳。”
“在,老板。”
“幫我聯系一下盧浮宮的館長。”唐宛如用小勺輕輕攪動著杯里的熱巧克力,“告訴他,我個人愿意出資修復薩莫色雷斯的勝利女神像。”
電話那頭的凱瑟琳愣住了。
那座著名的古希臘雕塑,最大的特點就是它沒有頭,也沒有雙臂。
兩千多年來,無數歷史學家和藝術家都認為,這種“殘缺”才是它最美的地方。
“老板,您的意思是……把它修好?”
“不。”唐宛如的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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