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第一個,沖進了那個被炸開的,散發著千年霉味的,黑暗密室。
密室不大,四壁空空,只有最深處,立著一個,用整塊花崗巖雕成的,石臺。
石臺上,放著一個,長方形的,紫檀木盒子。
盒子沒有上鎖,上面,覆蓋著一層,厚厚的灰塵。
勒納爾-富凱的呼吸,變得粗重。他伸出手,因為過度激動,而微微顫抖著,想要去打開那個,承載了他家族九個世紀希望的盒子。
他的身后,那些穿著黑色潛水服的行動隊員,已經舉起武器,對準了從天而降,沖進來的海軍突擊隊。
“所有人不許動!我們是法國海軍!”突擊隊長用法語大聲警告。
勒納爾-富凱的手下,沒有理會。
一場火拼,一觸即發。
就在這時,一個平靜的聲音,通過突擊隊長隨身攜帶的,公共頻道擴音器,在整個密室里,響了起來。
“阿蘭·勒納爾-富凱先生。”
是葉遠的聲音。
勒納爾-富凱的動作,僵住了。
他猛地回頭,看向那個擴音器,臉上,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。
“你那只,準備開盒子的左手,食指和中指的震顫頻率,是每秒37次。而你的右手,是19次。”
“這不是激動,這是帕金森癥的,早期,非對稱性,靜止性震顫。”
葉遠的聲音,通過高級音響,清晰的,傳遍了密室的每一個角落。
“你以為,你家族的詛咒,是亨廷頓舞蹈癥?”
“不。”
“是遺傳性的,早發性帕金森綜合征。而且,是伴有,路易體癡呆的,最兇險的那一種。”
“轟——!”
這一次,爆炸,發生在勒納爾-富凱的腦子里。
他那些,原本忠心耿耿,準備為他賣命的家族死士,臉上的表情,瞬間,變得無比復雜。
懷疑,驚恐,和一種,被欺騙了幾個世紀的,荒謬感。
“打開那個盒子吧。”葉遠的聲音,繼續響起,像一個,宣讀最終判決的法官,“你找了九個世紀的,‘所羅門之尺’,不是什么,能讓你復仇的,神秘生物。”
“它只是,你們的祖先,那位,同樣死于這種疾病的,石匠公會會長,留下的,一份,病歷。”
勒納爾-富凱,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,踉蹌著,退后了一步。
他失魂落魄的,看著那個紫檀木盒子,那眼神,像是看著一口,埋葬了自己所有信仰的,棺材。
他終究,還是伸出手,用盡全身力氣,掀開了盒蓋。
里面,沒有發光的圣物,沒有神秘的卷軸。
只有一卷,保存完好的,用古諾曼語寫成的,羊皮紙。
和一支,造型奇特的,用某種,不知名的,黑色金屬制成的,細長的,工具。
那工具的一端,是鋒利的,柳葉刀片。
另一端,是一個,極其精密的,小小的,圓環。
那不是尺子。
那是,一支,中世紀的,腦外科手術器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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