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米歇爾山。”凱瑟琳的聲音,在安靜的客廳里響起,“勒納爾-富凱,動用了他家族,在法蘭西學院的席位特權,以‘保護性考古研究’的名義,讓法國政府,封鎖了整座圣米歇爾山,以及,它周圍,五十公里的海域。”
“時間,是從明天開始,為期,一個月。”
唐宛如看著那張地圖,眉頭,微微蹙起。
圣米歇爾山,是諾曼底最著名的地標,一座,建在潮汐島上的,中世紀修道院。它既是天主教的圣地,也是法國的象征。更是傳說中,當年那群修建了它,又因為某種原因,被教會和王室,聯手剿滅的,“石匠公會”的,最后據點。
“他想干什么?”唐宛如問。
“他在找一樣東西。”凱瑟琳切換了投影畫面,那是一段,更加模糊的,手抄本的文字記錄。“根據我們從梵蒂岡秘密檔案庫里,找到的,一份十二世紀的,異端審判庭的記錄……‘石匠’們,在被剿滅前,將他們最重要的,那個被稱為‘所羅門之尺’的圣物,藏在了圣米歇爾山,一間,只有在每年,最大潮汐日,才會露出入口的,密室里。”
凱瑟琳的聲音,頓了頓。
“而明天,就是今年的,最大潮汐日。”
客廳里,陷入了沉默。
葉遠放下手里的植物圖鑒,走到那張全息地圖前。他的目光,沒有看那座宏偉的修道院,而是落在了,地圖上,那片代表著,潮汐灘涂的,空白區域。
“這個地方,”他伸出手,指了指,島嶼西北角,一處,毫不起眼的,礁石群,“有一種,很罕見的,寄生性海藻。它只在,鹽度、光照和潮汐壓力,達到一個,極其苛刻的平衡點時,才會出現。”
他抬起頭,看著唐宛如。
“它的提取物,是古代歐洲,用來治療,遺傳性神經系統疾病的,唯一,有效的藥物。”
葉遠的話,像一滴落入滾油的冷水,讓客廳里虛假的平靜,瞬間炸開。
唐宛如怔住了。
她看著全息投影上,那段關于“所羅門之尺”的,神秘的古老記述,再看看葉遠手指點出的,那片毫不起眼的礁石。
一個匪夷所思,卻又無比合理的念頭,在她腦中成形。
“所以,”她開口,聲音里帶著一種,恍然大悟后的荒謬感,“九個世紀的仇恨,守護了九個世紀的,所謂圣物,其實……只是一味藥?”
勒納爾-富凱家族,這個龐大而古老的地下帝國,他們所做的一切,不是為了什么虛無縹緲的榮耀和復仇,只是為了治病。
這比任何商業陰謀,都更讓人覺得……滑稽。
“老板,”凱瑟琳的聲音從投影中傳來,帶著幾分凝重,“法國海軍已經出動了兩艘護衛艦,封鎖了相關海域。如果我們想介入,硬闖是唯一的辦法。”
“硬闖?”唐宛如笑了,她走回沙發邊,重新坐下,姿態慵懶地,交疊起雙腿,“凱瑟琳,我們是體面人。”
她端起桌上一杯早已備好的,巴黎之花“美麗時光”年份香檳,輕輕晃了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