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起身,手中那根象征著權力的手杖,微微有些顫抖。
她沒有去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堂弟消失的方向,而是走到了葉遠的面前。
“葉先生,請接受我最誠摯的歉意。”
女王陛下的腰,深深地彎了下去。
一個統治著聯合王國,作為全世界無數人精神象征的君主,在為一個旁支親戚的愚蠢和冒犯,向一個年輕人,行著近乎臣服的大禮。
這一幕,如果被外界看到,足以引發一場八級以上的政治地震。
在場的所有王室成員,威廉、哈里、安妮……他們大氣都不敢出。
他們看著葉遠的目光里,再也沒有了最初的客氣與好奇。
只剩下,最原始的,對未知力量的……敬畏與恐懼。
如果說,之前修復“命運之石”,展現的是神明般的“創造”之力。
那么剛剛,一定公爵生死,就是神明般的“毀滅”之力。
創造與毀滅,盡在他一念之間。
“小事而已。”葉遠將一小塊牛排送入口中,細細咀嚼著,“只是清理了一下餐桌上的垃圾,免得影響食欲。”
他的語氣,平淡得像是在說“今天天氣不錯”。
但“垃圾”這個詞,卻像一記重錘,狠狠地砸在每一個王室成員的心上。
一位世襲的公爵,在女王的宮殿里,被他輕描淡寫地定義為“垃圾”。
而且,沒有人敢反駁。
“您說的是。”女王直起身,臉上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“是我們招待不周,讓一些不干凈的東西,污了您的眼睛。”
這場晚宴,再也進行不下去了。
氣氛已經從最初的輕松友好,變得莊重、肅穆,甚至……壓抑。
王室成員們,再也不敢隨意地和葉遠攀談。
他們只是襟危正坐,小心翼翼的,扮演著陪客的角色。
唐宛如將這一切盡收眼底。
她看著身邊這個男人。
他只是坐在那里,安安靜靜地吃著東西。
卻讓整個大英帝國的權力中樞,噤若寒蟬。
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對葉遠說的話。
“真正的頂奢,不是擁有昂貴的物品,而是,定義規則。”
現在她發現,自己當時的認知,還是太淺薄了。
葉遠,他不是在定義規則。
他本身,就是規則。
晚宴草草結束。
女王率領所有核心王室成員,將葉遠和唐宛如,一直送到了白金漢宮的正門口。
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禮遇。
“葉先生,唐小姐,”安妮公主走上前,她的姿態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恭敬,“關于肯特公爵和他名下所有資產的處理,王室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。”
“那是你們的事。”葉遠淡淡地說道,仿佛根本不關心一個公爵的下場。
他拉開車門,坐進了那輛賓利慕尚的后座。
唐宛如對著眾人優雅地點了點頭,也隨之坐了進去。
車隊緩緩啟動,駛離了這座燈火輝煌的宮殿。
車廂內,一片安靜。
唐宛如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倫敦夜景,那顆因為剛才的場面而劇烈跳動的心,才逐漸平復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