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宛如看著盤子里那塊白嫩的魚肉,然后,她抬起頭,看向大衛·羅斯柴爾德,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
“羅斯柴爾德先生,我想,我先生的意思是,現在是我們的家庭用餐時間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,卻像一道柔軟而堅韌的屏障,將對方的意圖,完全格擋在外。
“當然,當然。”大衛·羅斯柴爾德立刻調整了策略,他沒有絲毫的尷尬,反而露出一個更加誠懇的笑容,“是我唐突了。我只是……對葉先生的‘才能’,感到無比的震驚和好奇。”
他頓了頓,從口袋里,拿出了一張制作精美的名片,用雙手,恭敬地遞了過去。
那是一張用特殊金屬打造的卡片,上面只有一個名字,和一個聯系方式。
“葉先生,我代表燈塔資本,以及我個人,正式向您發出邀請。”他的語氣,充滿了誘惑力,“我們愿意為您,在瑞士的日內瓦湖畔,建造一座全球最頂級的生命科學實驗室。您將擁有無限的科研經費,可以調用全球最頂尖的科學家團隊,您想研究任何課題,都可以。”
“我們不求任何回報,不占任何股份。我們只想……和您交個朋友。”
這番話,如果被任何一個從事科研的人聽到,都會當場瘋狂。
這是所有科學家,夢寐以求的,終極夢想。
資本,在用它最擅長的方式,展現著它的誠意與力量。
它要將這種無法理解的,神秘的“東方力量”,納入到自己可以理解,可以投資,可以控制的范疇里。
葉遠終于抬起了頭。
他沒有去看那張價值連城的名片,而是看向大衛·羅斯柴爾德的臉。
“你的出價,很有誠意。”
大衛·羅斯柴爾德的眼睛亮了一下。
“可惜,”葉遠話鋒一轉,“你的身體,配不上你的出價。”
大衛·羅斯柴爾德愣住了。
“你長期處于高強度的精神壓力下,導致你的皮質醇水平,常年維持在一個極高的水準。這抑制了你的免疫系統,也讓你的心血管,變得非常脆弱。”
葉遠指了指他的胸口。
“你的左心房,有輕微的纖維化跡象。雖然你現在沒有任何感覺,但五年之內,你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概率,會患上擴張型心肌病。”
“到了那個時候,別說一座實驗室,就算你把整個燈塔資本給我,也換不回一顆健康的心臟。”
大衛·羅斯柴爾德那張總是掛著精明微笑的臉,血色,正在一點點褪去。
他想起了上個月,他的私人醫生,在給他做完心臟彩超后,那副欲又止的,擔憂的表情。
醫生告訴他,一切正常,只是需要多休息。
但現在,他明白了那份報告背后,真正隱藏著什么。
“所以,”葉遠看著他,下了結論,“在你學會如何正確地管理自己的健康之前,你沒有資格,和我談任何關于‘生命科學’的合作。”
說完,他低下頭,繼續幫靈,剝下一塊魚肉上的面糊。
仿佛剛才那番足以讓一位金融巨鱷徹夜難眠的診斷,只是隨口說出的一句天氣預報。
大衛·羅斯柴爾德站在那里,一動不動。
他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,用金錢和權力構筑起來的世界觀,正在被一種更原始,更絕對的力量,無情的碾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