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是christofle的,法國頂級銀器品牌,造型是經典的“albi”系列,線條簡潔流暢,刀柄上還刻著長安俱樂部的徽記。在普通人眼里,這是極致奢華生活的一個小小縮影。
葉遠拿起一張潔白的亞麻餐巾,仔仔細細地,將這把小刀擦拭了一遍。他的動作不疾不徐,帶著一種外科醫生準備手術器械時的專注和優雅。
唐宛如屏住了呼吸。
她不知道葉遠要做什么,但她知道,有什么事情,即將要發生。
葉遠握著刀,站到房間中央。他沒有念咒,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,只是對著南方,輕輕地,在空氣中劃下了一刀。
動作很輕,像是在切一塊無形的豆腐。
沒有任何聲音,也沒有任何光影。
但在那一瞬間,正把最后一口草莓慕斯送進嘴里的靈,忽然“咦”了一聲。
“怎么了?”唐宛如下意識地問。
“姐姐,你身上那條黑蟲子的線,”靈伸出沾著奶油的手指,在空中比畫了一下,“斷掉了。”
葉遠將那把銀質小刀,隨手放回了果盤里,仿佛剛才只是用它剔了一下指甲。
“好了。”他轉身坐回沙發,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茶,喝了一口。
“這……就好了?”唐宛如的聲音有些發飄。
這就完了?
千里之外,取人性命?
沒有雷鳴電閃,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,就這么……輕描淡寫地劃了一刀?
這比她看過的任何一部好萊塢大片,都要來的荒誕和震撼。
“不然呢?”葉遠看著她,“非要搞得電閃雷鳴,才算有誠意?”
唐宛如被他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,半晌,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:“你這是……殺人。”
“是。”葉遠承認得坦然,“他想殺你,我殺他,很公平。”
“禮尚往來而已。”
房間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只有靈心滿意足地舔著叉子上最后一點奶油的聲音。
唐宛如走到酒柜,沒有再碰那瓶威士忌,而是打開一瓶冰鎮的圣培露氣泡水,倒了兩杯,加了青檸。
她將其中一杯,遞給了葉遠。
指尖相觸,冰涼的杯壁,和他溫熱的皮膚,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“你……”她想問什么,話到嘴邊,又咽了回去。
她想問,你到底是誰?
她想問,你還藏著多少這樣的手段?
但最后,她只是輕聲說了一句:“謝謝。”
葉遠接過杯子,喝了一口。氣泡在舌尖炸開,帶著青檸的微酸。
“搭檔之間,不用說這個。”
就在這時,唐宛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,屏幕亮了。
來電顯示是琳。
唐宛如看了一眼葉遠,按下了免提鍵。
電話那頭,琳的聲音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,混雜著震驚與敬畏的顫抖。
“唐小姐……葉先生……”
“出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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