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著屏幕季硯深對上時微那雙憎惡的、鄙夷的眼神。
只聽她又道:“你還想再坐一次牢嗎?!”
無情的聲音,尖刀似的剜著他的心口。
這頭,阿笙拳頭攥得咯咯作響,惡狠狠地瞪視時微一眼,轉身出了房間。
他就多余救這死女人!
剛關上房門,阿笙對那頭的季硯深斬釘截鐵道:“季哥,你別勸,我死活都不會放了她!”
他走到落地窗邊,看著外面的湖泊,“24小時內,你不回來,我就把她浸豬籠,沉湖底得了!”
“反正我他媽這條命是你給的!”
綁都綁了,阿笙現在是王八吃秤砣,鐵了心的要成全季硯深!
季硯深什么也沒說,剛掛斷,又撥了個號,“備車,去機場,定下最早的航班飛江城。”
一刻鐘后,衣帽間門打開。
季硯深西裝革履走了出來,一邊曲起手臂佩戴腕表,一邊聽特助急步跟上匯報。
“季總,查清了。顧南淮在柏林,他的合伙人喬湛遭遇嚴重車禍,目前生命垂危。”
“顧南淮現在醫院,正召集全球專家搶救,寸步不離。”
季硯深動作未停,扣好表帶,“車備好了?”
“司機已經在等著您了。”
……
柏林,醫院專家會議室。
顧南淮聽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腦科專家在討論、研究手術方案。
他靠在椅背上,沒打領帶,襯衫領口松垮地敞著,皺得沒了形。
男人眼里爬滿紅血絲,眼下兩片淡淡的青黑。
從落地柏林到現在,他還沒合過眼,整張臉的線條都透著一股被硬生生抻緊了的疲憊。
最終,專家一致決定,進行成功率僅有50%的開顱手術。
顧南淮在專家們的簇擁下,步出會議室,在看見不遠處喬家二老和肚子微微隆起的喬湛女朋友黎楚時,腳步一頓。
似乎是瞧出了他的沉重,喬家父母期待的眼神黯了下去。
黎楚異常鎮定地迎向他,嗓音卻隱隱顫抖,“淮哥,沒事,你還是直說吧。”
顧南淮喉結滾了滾,目光落向走過來二老,微微頷首,嗓音低沉:“得開顱,成功率……一半。”
聞,喬家二老身形晃了晃。
……
吸煙區。
顧南淮倚著墻壁,低頭,從煙盒里抖出一支煙,叼在嘴角。
辛辣煙霧滾入肺腑,卻無法壓下心頭沉甸甸的巨石。
是他硬把正在陪女友度假的喬湛薅了回來……又在談判的路上,發生了意外……
顧南淮閉上眼,摸出手機,下意識地要給時微去電話。
屏幕一片漆黑。
手機早就沒電了。
……
時微失蹤了。
時嶼心急如焚,果斷報了警。
墓園西側是荒地,沒有監控覆蓋,所以沒拍到她是怎么消失的。
且,阿笙一伙人反偵察意識強,走的都是未開發的山路,警方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他們。
深夜,別墅房間。
時微手腳被黑色膠帶緊緊纏繞。
十幾個小時滴水未進,喉嚨干得發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