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老太太,“微微真的是在用生命在跳舞!不光要刻苦訓練,還要投入角色傳達感情,比演電視的那些演員,辛苦多了,真正的藝人啊。”
顧南淮鼓著掌,英挺成熟的俊臉,眉眼間流露著驕傲。
這時,手機震動。
那頭傳來調取監控結果:沒發現任何人接觸陸晚的舞鞋。
顯然,是陸晚自導自演,但她又沒栽贓給時微。
顧南淮長指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膝蓋,揣摩陸晚這一次的目的。
看著時微的接近滿分的結果出來,他和老太太知會一聲,起身離開。
時微也好奇陸晚整這一出的目的。
陸晚帶傷參加比賽。
這一次,在技巧方面她比上一次明顯進步了,大跳的時候甚至做到了和時微一樣的落地無聲!
控腿的高度、旋轉的速度,所有技術指標都無可指摘。
但,她的演繹卻充滿了設計感。
她的悲傷,是計算好的嘴角下垂弧度;她的絕望,是精準模仿的肢體語。
她是在演示吉賽爾的心碎,而不是經歷。
觀眾能看到她華麗、奪目的技巧,卻無法為她的“痛苦”流下一滴眼淚。
評委們在打分上,陷入猶豫,有評委拿過話筒,問陸晚,“陸晚,你知道自己和時微之間的表演差距嗎?”
陸晚握著話筒,微笑著搖頭,“老師,您請說。”
國內資深舞者藝術家評委一針見血:“只有技術,沒有靈魂;只有模仿,沒有體驗;只有套路,沒有真情。”
聞,陸晚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,下一瞬,倒吸一口涼氣,吸氣聲透過話筒,從舞臺上散播開。
評委和觀眾,只見她右腳腳尖點地,眉頭緊鎖,一副隱忍著痛苦的樣子。
“對不起,各位老師、觀眾,比賽前,我的右腳發生一點小意外,被圖釘扎傷了。”陸晚鞠了一躬,抱歉道。
“我表演的時候,的確有被傷痛影響,沒有過度地投入角色,使用了一些表演技巧輔助。”她語氣誠懇地解釋。
后臺,時微看著屏幕,轉瞬明白,她為什么自己扎傷自己了!
技不如人的時候,好有個辯解的理由!
另一位評委發:“學院派與體驗派,向來是有爭議的,我認為,陸晚今晚的演技,還是很完美的,達到了觀賞效果!”
陸晚鞠躬致謝。
抬起頭時,看到大屏幕上,她的分數和時微的持平,手指暗暗握緊了話筒。
三局兩勝制。
第一場輸給時微,這一場打平,第三場,她就是贏了,也還是打平!
陸晚心里很不痛快。
她付出了流血的代價,竟然只是和時微打平?!
這不是她要的結果!
她必須參加洛桑,必須奪金,贏回孟婉容的心!
陸晚回到后臺,就見一群姑娘圍著時微化妝臺上一束玫瑰贊嘆。
一朵朵復古奶茶粉卡布奇諾玫瑰,溫柔典雅。
明顯,是顧南淮送的。
陸晚目光被燙著,當年,英國皇家劇院后臺,顧南淮護她逃出危險時的那股安全感、他胸膛的溫度和男性氣息,還那樣清晰……
腳心的傷口,傳來針扎似的刺痛,陸晚指尖深深掐進掌心。
回到座位,她面無表情,打開自己的社交媒體賬號發了一條內容:
賽前的小插曲讓人心驚,但站上舞臺的那一刻,一切都值得。
感謝所有關心我的人,我很好。只是突然覺得,想要單純地跳好舞,為什么有時候會這么難……
配圖:一張她演出后優雅謝幕的照片,和一張舞鞋的特寫。
看見陸晚的這條“感慨”,加上之前圖釘事件,她的粉絲瞬間炸開了鍋。
“抱抱晚晚!帶傷堅持比賽太讓人心疼了!”
“單純想跳舞都這么難?某些人手段也太臟了吧!”
“后臺除了‘那位’,還有誰有動機?懂的都懂!”
“舞鞋特寫看得我眼淚都下來了,一定要嚴查兇手啊!”
矛頭不約而同地、帶著強烈的暗示性,指向了時微。
不過,舞團官方隨后發布了聲明:經調取所有后臺監控反復核查,未發現有任何可疑人員接觸陸晚的舞鞋。
……
時微抱著玫瑰花束出了演出廳,目光四下里逡巡顧南淮的車。
藍牙耳機里傳來時嶼的聲音,“姐,南淮哥這次會陪你回來嗎?”
三天后是她母親20周年死祭,她得回一趟老家掃墓、祭拜。
這事,她還沒對顧南淮說過。
她也聽出時嶼是試探的意思。
就在這時,顧南淮來了電。
時微切了電話。
“微微……對不起,我臨時有緊急的事情,必須立刻飛一趟柏林,不能來接你了。”顧南淮嗓音低沉,明顯緊繃。
時微聽出他的焦急,體貼道:“嗯,沒事,工作要緊,你注意休息。”
話落,又下意識地問:“你……什么時候回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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