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南淮鼻尖若有似無地哼了一聲。
陸晚連忙起身,踉蹌著攔在孟婉容面前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滾落下來。
“伯母,對不起!這件事是我一時糊涂,被嫉妒沖昏了頭,跟陸家、跟我父母都沒有半點關系!”
她聲音哽咽,帶著哭腔,急切地想要去拉孟婉容的手。
孟婉容冷漠地避開,一臉嚴肅。
“伯母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太愛南淮哥了……”陸晚泣不成聲,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。
“從我十幾歲第一次見到他,我心里就再也裝不下別人了!我努力學芭蕾,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,就是希望有一天能配得上他……”
“可我眼看著他對師姐那么好,那么上心,我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樣!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了!伯母,我只是一時被嫉妒沖昏了頭,我怕我再不做點什么,就永遠失去站在他身邊的資格了……我真的知道錯了,我再也不敢了!”
孟婉容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陸晚,眼神里的失望愈發濃重,她避開陸晚伸來的手,聲音冷硬:
“陸晚,我不想聽你這些理由,作為大家閨秀,你表里不一的行為,讓我很是不齒!”
顧南淮沒興趣看這場戲,上前一步,目光落向陸夫人:
“陸夫人,令千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:一,公開發布聲明,承認是她買熱搜、操縱輿論誹謗時微,并向她誠懇道歉。”
他頓了頓,聲音更冷了幾分:“二,等著收時微的律師函,她會以誹謗罪正式起訴陸晚。你們掂量著辦。”
撂下這句,他大步走開。
孟婉容也不顧陸晚的哭訴哀求,挺直背脊,出了餐廳。
停車場。
孟婉容徑直走向黑色紅旗車,顧南淮大步跟了上來,周身氣壓低得駭人。
他猛地站定,目光刺向母親僵直的背影,冷聲諷刺:
“孟女士,看清楚了嗎?這就是你千挑萬選、硬塞給我的大家閨秀!這就是你口中為我好的結果!”
孟婉容腳步一頓,猛地轉過身,臉色一陣青白交錯,羞憤難當,卻仍強撐著傲慢:
“顧南淮,你別以為這樣,我就會退而求其次,接受那個時微!”
顧南淮下頜線繃緊,上前一步逼近。
“接受?你憑什么認為你有資格接受或不接受她?孟女士,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嗎?”
“今天這場風波,這些臟水,時微無端遭受的所有謾罵和羞辱,根源在你!”
“是你一次次帶著陸晚招搖過市,給她不該有的妄想和底氣!是你把時微推到了風口浪尖!”
“這筆賬,我還沒跟你算清楚。你最好祈禱時微沒往心里去,否則——”
說話間,顧南淮腦海閃過時微失神時,眉眼間那一抹澀意,心臟一扯,“否則,我們勢不兩立!”
孟婉容緊緊攥著手包,泛紫的嘴唇隱隱顫抖,瞪著他轉過去的背影,“顧南淮,那我就等著看,你能把我這個媽怎樣!”
顧南淮“砰”的一聲,甩上車門。
孟婉容也挺直傲骨,上了車。
車內,顧南淮摸出煙盒,抽出一支銜在唇間。
“叮”的一聲脆響,幽藍的火苗竄起,映亮他微蹙的眉心和低垂的眼睫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,緩緩吐出煙圈。
他靠在椅背里,另一只手捏了捏緊蹙的眉心,喉結輕輕滾動。
半晌,孟婉容的車早已離去。
顧南淮掐滅煙蒂,正準備發動車子,車載屏幕亮起,顯示一個陌生號碼。
他目光一沉,接起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,傳來季硯深低沉冰冷、帶著一絲嘲諷的嗓音:
“顧南淮。”
“這就是你從我身邊搶走她,能給她的‘好日子’?”
“讓她因為你媽看中的另一個女人,被掛在網上萬人指摘?”
“你顧二爺的本事,也不過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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