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南淮像是聽了個笑話,不耐地咬緊下頜,鼻尖輕嗤一聲,“呵,她可真把自個兒當回事!”
“時微根本不在乎她,不稀罕當顧家的兒媳!”
路燈下,顧南淮一臉鄙色,為母親的行為感到不齒。
兩年前,時微跟他攤牌,因為上一段婚姻的失敗,她不想重蹈覆轍,只想專注復健和訓練,她也確實這么做的。
他表示不會放棄,也尊重她,以她舒適的方式與她相處。
他們之間也形成了一種無的默契:友情以上、戀人未滿。
顧南城舒了一口氣,“微微不在乎也好,不然還挺膈應、挺傷人的。”
頓了頓,他又無奈道:“哥,我還被安排了,就那個葉家三小姐,嗐……”
不同于顧南淮當年叛離,早就實現了人格獨立,顧南城和大部分世家公子一樣,被家族生存法則馴化,事業、婚姻,由不得自己做主。
顧南淮目光落在畫廊里,與客人談笑風生的時微,眉眼柔了幾分,“讓孟女士繼續作、接著唱獨角戲,最后難堪的是她自個兒!”
掛了電話,他邁開步子,沉穩地走向人群的中心——時微。
他一現身,周圍的目光齊刷刷地聚了過來。
這位顧家二爺,離開法律界后,如今在商界的分量舉足輕重,是京圈里真正說得上話的人物。
眾人看著他走到時微身邊,自然地遞給她一杯香檳。兩人站在一起說話,神情放松,透著熟稔。
在場的人心里都門兒清:這位大佬出現在這兒,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背書,意味著「微光·映」背后有他顧南淮撐腰。
隔了一會兒,大廳里忽然一陣騷動。
幾個穿著黑西裝、戴著白手套的男人,小心地抬著一幅蒙著黑布的大畫框走了進來。
領頭的人走到顧南淮身邊,聲音沉穩:“顧先生,您的畫送到了。”
顧南淮沒多說什么,只伸手輕輕拉住時微的手腕,帶她走到畫框前。
他目光掃過在場的賓客,語氣平常:“今天時微的畫廊開業,作為朋友,我送她一幅畫。”
“梵高的《蒙馬特街景》。”
時微明顯一愣,眼眸都睜大了些。
周圍瞬間響起一片低低的吸氣聲和議論聲。
眾所周知,梵高的真跡多數都在各大博物館里掛著,這幅《蒙馬特街景》之前倒是有傳聞說在巴黎拍賣會上被民間私人買家拍走了……
難道真在顧南淮手里?
大廳里一下子安靜下來,所有人都盯著那幅蒙著黑布的畫。
顧南淮把時微的手放在蓋畫的布上,看她還有點愣神,低聲說:“揭開吧。”
時微手指一動,輕輕扯下了那塊黑布。
畫布露出的瞬間,正是那幅熟悉的、色彩濃烈的梵高筆觸。
短暫的寂靜后,整個大廳炸開了鍋!
眾人紛紛拍照,懂行的藝術家和收藏家們更是迫不及待地圍上前,掏出隨身帶的放大鏡,湊近了仔細看。
很快,有人驚嘆:“是真跡!”
時微也倒吸一口涼氣,看向顧南淮。
據她了解,這幅畫前幾年出現在新聞里,當時據說被私人藏家以1300萬歐元拍走,現在到了顧南淮手里,中間一定還加了幾次價……
“師哥,太貴重了。”她貼近他,低聲道。
顧南淮唇角微揚,側頭看她,目光沉靜:“一點心意,這幅畫,放在你這兒,讓更多人欣賞到它的藝術價值,才算是物盡其用。”
這也是他的真心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