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微沒有矯情,唇角微彎,向前一步,抬起素白的手,微涼指尖輕輕拂過他溫熱的喉結下方。
顧南淮喉口一緊,眸色黯了幾分,配合著微微低下一點下頜。
兩人的氣息在空氣中相撞。
時微利落地解開結扣,手指靈巧地穿梭于真絲布料間,動作熟稔而專注。
幾秒后,一個端正完美的溫莎結成型。
她指尖在他領口輕輕一壓,撫平細微褶皺,“好了。”
顧南淮喉結滾動了一下,目光沉沉,鎖著她近在咫尺的眉眼,嗓音低沉:“有勞。”
時微收回手,退后半步,重新站定,嘴角撇了下,眼含笑意,“去公司?”
“嗯。”顧南淮頷首。
天梯門開,進來西裝革履的男人、妝容精致的女人,往下,人越來越多,將他們往一起攆,兩人身體似有若無地貼在一起。
快到負一時,顧南淮俯身,灼熱呼吸噴薄她耳際,“晚上一起吃飯?”
時微,“晚上投資的畫廊開業,我得過去瞧瞧。”
顧南淮深眸鎖著她,沒有半分猶豫,“那我一起。”
時微莞爾,眼底瞬間迸發出狡黠而精明的光彩,“有您這尊大佛親自光顧坐鎮,活招牌啊……”她尾音上揚,帶著點調侃的意味,“求之不得,歡迎!”
顧南淮唇角染笑,“是我榮幸。”
“……”
出了電梯,地庫的涼氣混著尾氣味涌來。
時微那輛黑色奔馳旁,立著個身板筆挺的男人,深色制服,肩寬背直,眼神銳利地掃視四周。
正是她的司機兼保鏢,退伍軍人。
顧南淮目光掃過他冷峻不失英俊的臉,見他要為時微開門,他先人一步,到了后門邊,親自為時微拉開車門。
手掌穩穩護在門框頂沿,無聲看向她。
時微,“謝謝。”
顧南淮抿唇淺笑,沖她揮揮手,帶上了車門,目送黑色奔馳離開,他才上了自己的車。
……
國家芭蕾舞團排練廳,晨光透過高大的落地窗,給木質地板鍍上一層金色。
例行早會上,杜婉冬一身利落的黑色訓練服,身姿挺拔,聲音清晰有力。
“距離上一次我們國家隊在洛桑國際芭蕾舞大賽上捧回金獎,已經整整過去了八年!”她環視著臺下青春洋溢的面孔,“八年!這八年里,我們甚至沒能再次沖進決賽!這不僅是咱們舞團的遺憾,更是國家芭蕾舞榮譽的空白!”
她的目光掃過一張張年輕的臉龐,語氣更加激昂:“洛桑大賽在即,這是國際芭蕾舞界最頂尖的賽事,是我們證明自己的最好舞臺!
現在,我要求所有具備實力的演員,積極報名,全力以赴投入選拔和訓練!
我們這次的目標,只有一個!”她斬釘截鐵,“彌補遺憾,把金獎帶回來!”
臺下瞬間響起細微的議論聲,年輕舞者們眼中燃起斗志。
這時,一個氣質清冷、身段極佳的女孩從隊伍里走出,她正是陸晚。
她背脊挺直,臉上帶著矜持而自信的微笑,毫不猶豫地走向放在前方的報名表,拿起筆,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她的動作流暢自信,仿佛那金獎已是囊中之物。
周圍的姑娘們紛紛投去羨慕和認可的目光,竊竊私語:
“最終參賽的名額只有一個,肯定是陸晚了!”
“咱們……最多是陪襯。”
“對啊,她最近狀態太好了,而且是首席!”
氣氛熱烈,仿佛陸晚已是眾望所歸的代表。
就在這時,排練廳側門被輕輕推開。
一個身影走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