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哥,這么晚了還要出去?”何蔓有些驚訝,目光落在他腳邊的銀色行李箱上。
顧南淮直起身,朝她露出一個溫雅笑意,“臨時有事,必須回趟京城。”
他隨即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個純白色的、質地精良的信封,遞向何蔓,“何蔓,麻煩你,等明天微微醒了,把這個交給她。”
信封正面,蒼勁有力的行楷鄭重地寫著:時微(親啟)。
何蔓接過信封,心頭下意識地冒出一個浪漫的猜想:遲到七年的情書?
她點點頭,語氣輕快:“放心,包在我身上,我留下照顧她。”
“正想拜托你。”顧南淮頷首,儒雅一笑,沒有再多,利落地拉起行李箱,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后。
上車后,吩咐司機直抵機場,而后撥了個電話給暗中保護時微的保鏢隊長,“務必給我保護好時微!再跟丟,唯你是問!”頓了頓,他又道:“別妨礙她正常生活。”
“盯緊季硯深!”命令聲,斬釘截鐵。
……
凌晨的街道空曠寂靜。
季硯深獨自駕車,腦中揮之不去的,是何蔓的那番話,且她今晚去了舞團,不是棋社,不是因為顧南淮。
路過一家24小時便利店,他鬼使神差地停了車。
回到家,將特意買的,時微偶爾會吃的淀粉腸和酸湯米線塞進冰箱。
目光不經意掃過灶臺,那些她拉著他逛宜家時精心挑選的調味瓶,每次他去德國出差,讓他買的鑄鐵鍋,以及餐桌上的花瓶……
都無聲描繪著新婚時,她滿心歡喜裝點這個家的模樣。
他徑直走上二樓,推開時微曾經的臥室房門,重重倒在那張留有她氣息的床上。
他一把抓過她的枕頭,死死箍在懷里,整張臉深埋進去,近乎貪婪地汲取著那縷若有若無,獨屬于她的淡香。
而后,安心地、沉沉睡去。
……
季硯深被刺耳的手機鈴聲驚醒。
屏幕上跳動著“周京辭”的名字。
他立刻接通,語氣帶著宿醉般的沙啞,卻異常篤定,“正準備找你,我還要時微!”
她愛過他,那份愛,一定還在!
電話那頭沉默一瞬后,傳來周京辭的低聲怒罵:“你們……他媽都有病!”
季硯深置若罔聞,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時微的鴿子蛋婚戒。
“北歐天然氣項目,我的那份利潤,全讓給你。”周家不愿跟顧家結怨,于是,他拋出一個令周家無法拒絕的天價籌碼!
周京辭一噎,而后嗤笑一聲,“為了個女人,真他媽愿意傾家蕩產啊你!”
季硯深并不惱,嗓音甚至帶著一絲近乎懇求的鄭重,“周哥,幫我這一次。”
那頭,周京辭猛拍桌子,激動地站了起來。
“季哥!是我叫你哥!你醒醒!還他媽想要回時微?”
“顧南淮!就在剛才!他去紀委了!把他那些違規違紀的破事兒,全他媽抖落干凈了!”
“這下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你!”
季硯深面色一沉,驟然握緊手機,冰冷的金屬外殼幾乎要嵌入掌心。
驀地,他想起舞團里,顧南淮說的話。
為了時微能成功離婚,他主動選擇跟他玉石俱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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