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微赤腳走向客廳,身上的男士襯衫大得離譜,空蕩蕩的,走路時布料蹭著皮膚,帶起一陣說不清的癢。
剛拐過墻角,她腳步一頓,心口像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。
顧南淮就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。
晨光給他挺拔的身影鍍了層淺金,寬肩窄腰,深色西褲裹著兩條筆直的長腿,光是那沉穩的背影,就無聲散發著掌控一切的壓迫感。
“……把我行車記錄儀也交給警方,先這樣。”他利落地掛了電話,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,自然地轉過身。
四目相撞,空氣瞬間凝住。
顧南淮深邃的眼眸,倏地一黯。
他的視線像帶著鉤子,慢悠悠地掃過她凌亂的發,懵懵懂懂的臉蛋,滑過敞開的領口底下那片細膩的皮膚,最后,牢牢釘在她光著的腳丫,還有——那件正裹在她身上的、他的白襯衫上。
襯衫料子薄,晨光一透,隱隱約約勾出底下起伏的曲線。
下擺堪堪遮住大腿根兒,底下兩條長腿白得晃眼。
顧南淮的喉結猛地上下滾了一遭,呼吸都窒了半拍,眼底像燒著暗火,壓著翻涌的東西。
時微被他看得耳根子發燙,她手指下意識絞緊了過長的袖口,喉嚨發干,想說點什么又發不出聲。
“醒了?”顧南淮先開了口,聲音比平時啞了幾分,沉甸甸地砸在安靜的空氣里。
“昨晚……是我……”
時微渾身像過電似的一激靈,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,從耳尖一路紅到了脖子根。
昨晚……是他幫換的衣服?
此時,顧南淮正邁開腿朝她走過來,步子沉穩,那股子迫人的男性氣息隨著距離縮短,越來越濃。
時微被他灼人的目光鎖著,心慌意亂地往后退。
直到后背抵上冰涼的墻壁,退無可退。
顧南淮卻腳步一轉,徑直走向鞋柜,拎出一雙男士拖鞋,又折回來,在她面前蹲下,把拖鞋輕輕放在她嫩白的腳邊。
“穿上。”聲音不高,帶著點不容拒絕的味道。
時微回神,趕緊把腳塞進寬大的拖鞋里。
顧南淮直起身。
兩人距離太近,時微還低著頭,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猝不及防地擦過她小巧的鼻尖。
剎那間,他臉頰微涼的皮膚擦過她溫熱的鼻尖,像有細小的電流“滋啦”炸開,竄遍四肢百骸。
時微渾身繃緊,鼻息間瞬間充斥著他身上那股滾燙、干凈、極具侵略性的男性氣息,他的側顏近在咫尺,連下頜繃緊的線條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顧南淮垂眸看她,目光掠過她紅得滴血的耳廓,喉結又不受控地滑動了一下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痞勁兒,“時小姐。”
他聲音壓低,帶著點戲謔的沙啞,“你很熱?”
說話間,一條結實的手臂撐在她頭頂上方的大理石墻壁上,把她圈在方寸之地,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燒紅的臉。
時微被迫仰頭對上他那雙帶著點戲謔的眼眸,緊張地咽了口唾沫,“我……不是,是有點……”
顧南淮眼底笑意更深,像看穿了她所有心思,慢悠悠地問:“剛才在想什么?琢磨著……是不是我親手幫你換的這件襯衫?”
他故意把“親手”兩個字咬得又慢又清晰。
時微明顯一愣,眼睫飛快地顫了顫。
難道……不是?
顧南淮緊緊盯著她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,胸腔里那股悸動更兇了。
他抬手,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撩開她頰邊一縷碎發輕輕勾到耳后,指尖若有似無地蹭過她滾燙的皮膚。
他俯身湊近了些,灼熱的氣息幾乎拂在她耳廓,聲音壓得更低,異常沙啞:
“早知道你是這個反應……我干嘛三更半夜地把顧南熙那丫頭叫來幫忙……”
時微呼吸猛地一窒。
下一秒,腦子“轟”的一聲,炸開了花火!
臉頰瞬間紅得能滴出血來,羞恥感混合著被看穿的慌亂,讓她幾乎想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她抬手就去推他硬邦邦的胸膛,“聽不懂你說什么!”
“師哥你是正人君子!我、我才沒那么想!”她羞惱地反駁,轉身就想逃離,腳步太急忘了腳傷,身子猛地一歪——
“小心!”顧南淮反應極快,長臂一伸,結實的手臂直接從后面環住她纖細的腰肢,幾乎將她整個人微微提離地面,穩穩托住,避免了崴腳。
時微慌了慌,那句“謝謝”還沒出口。
男人線條硬朗的下巴,帶著不容忽視的重量和滾燙的溫度,沉沉地抵在了她單薄敏感的肩窩。
她全身的力量仿佛瞬間被抽空,軟綿綿地沉了下去,完完全全陷落在他堅實溫熱的懷抱里。
顧南淮低沉帶笑的嗓音,混著灼熱的呼吸,鉆進她敏感的耳蝸,每個字都像帶著小鉤子:
“正人君子?”他輕笑一聲,胸腔里的震動,清晰傳進她緊貼的后背,“你確定?”
他滾燙掌心隔著襯衫貼著她側腰,上下輕輕撫觸,溫熱的呼吸噴薄著耳際,病房里的那個朦朧的吻……時微幾乎無法呼吸。
就在時微理智瀕臨潰散的邊緣時——
“叮咚——!”
清脆的門鈴聲驟然劃破了室內粘稠滾燙的空氣。
顧南淮身體微微一僵,眼底翻涌的暗流瞬間被強行壓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