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的演出廳內,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里,像是一場默劇。
所有人的焦點都在他們夫妻二人。
時微坐在座椅里,季硯深半蹲在她跟前,半邊臉頰清晰浮起巴掌印,眉頭緊鎖,深眸盛滿不解,一副被冤枉了的樣子。
男人吸了一口氣,目光一瞬不瞬注視她眉眼,嘴角扯起溫柔的笑意,“老婆,是不是那個蘇暖暖又惹你,讓你胡思亂想?”
“啪!”
時微又一巴掌落下。
瘦削的直角肩不停顫抖,脖子上的青筋暴起,“你還想騙我!”
“姐——”
跟著季硯深一起來的時嶼,看著一貫冷靜自持,此刻卻歇斯底里的時微,漸漸攥緊拳頭。
季硯深真的出軌了?
杜婉冬上前,低聲問:“微微,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?”
一方面不大相信季硯深會出軌,另一方面,這么多人看著,而他們夫妻是有頭有臉的社會名人。
季硯深依然好脾氣,卑微低哄,“老婆,我們去車里說,好嗎?”
時微置若罔聞,像是一只應激的貓,張牙舞爪,眼神充滿敵意,“一個小時前,你和蘇暖暖在休息間里……在里面……我,我都看見了!”
這話一出,眾人倒抽一口涼氣。
在座的大多是藝術家,都沒開口議論半句。
“姐!”時嶼震驚地看著時微。
“老婆,你在說什么胡話呢?”季硯深難以置信,低聲問。
時微還想再打他,瞥見許默,咬牙切齒,“我都讓人拍下了,許默,許默呢?!”
偌大的演出廳內,回蕩著她沙啞顫抖的聲音。
聽說還有證據,眾人更是驚愕。
季硯深愛妻如命,是眾所周知的事,前不久,他還在新聞發布會上,信誓旦旦地說,此生只有時微這一個妻子。
要知道,他是企業家、公眾人物,敢當眾做出這樣的承諾,是擔著巨大風險的。
許默一身白色鑲著金色花紋的王子芭蕾舞服,白色過膝靴一步一步,上著臺階,走向時微。
“時老師,我——”他看著她,輕輕搖頭。
應激狀態下,時微無法解讀他的情緒,目光緊盯著他手里的手機,伸手朝他夠去,“給我!”
一旁的杜婉冬都被她激動的樣子給嚇了一跳。
時嶼看著這樣的時微,恍惚間,仿佛看見了當年的媽媽,也是這般情緒激動,歇斯底里。
而季硯深則從許默手里接過手機,遞給了時微。
“老婆,你冷靜點。”
看著時微渾身緊繃又顫抖,雙眼死死盯著“證據”的樣子,季硯深眼眸閃過一絲愧色。
不過,她很快就好了。
痛只是一時的。
時微眼睜睜地看著視頻里,季硯深從蘇暖暖的休息間里走出,男人一身西裝,低頭整理西服下擺的褶皺。
蘇暖暖跟在他身后從里面走出。
“你還想怎么狡辯?!”時微將屏幕懟到他眼前。
季硯深垂著眼皮,看著屏幕。
時嶼上前來,只見視頻里,蘇暖暖親密地挽住了一個外形和季硯深幾乎一樣的男人,側臉也很像。
這時,男人面向鏡頭,露出正臉。
時嶼認出他,“姐,這是宋城。”
“一個小時前,姐夫跟我還在飛京城來的航班上!”
視頻里的男人,是季硯深姑媽家的表弟,在京城讀大三。
時微渾身僵住。
不是季硯深。
真不是他。
季硯深將手機屏幕轉向她,握住她的手,啞聲低哄,“老婆,你看清楚,不是我,你是認錯人了,乖,別難過。”
時微呆呆地看著屏幕里,親密地親了蘇暖暖臉頰一口的男人。
他漸漸轉過正臉。
時微眼角也緩緩流下生理性的眼淚,木然的樣子,看不出任何的情緒,雙眼空洞洞。
季硯深站起,大手撫上她后腦勺,輕輕地講將她摁進懷里,目光逡巡四周。
他半邊臉頰還留有紅色巴掌印,眼眸閃爍著淚光,看向眾人,唇角勾起紳士笑意,沉聲道:“抱歉,我老婆受了點刺激,情緒失控,誤會了我。”
聞,杜婉冬著實為時微虛驚一場,眼角溢出淚花。
想著時微剛剛的模樣,心還揪著疼。
她夠不幸的了,再像她媽媽一樣遭受愛人的背叛,那她就真的垮了!
悄悄抹了抹眼淚,她走下臺階,面向眾同事、朋友,幫時微他們打圓場,“都是誤會哈,各位老同志們,繼續工作,剛剛的事兒,小插曲,他們夫妻倆一直恩愛的!”
其中一位舞蹈家沖她遞眼神,安撫:放心吧,不會亂傳的。
可他們沒注意到的是,剛剛發生的一切,都在被舞團直播間全程直播了……
時微被時嶼扶著出了演出廳,“姐,我跟姐夫一起來京城的,別難過了,虛驚一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