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,您少說兩句!”季硯深撂下這句,追著時微的身影,出了門。
一直守在外面的周奕,萬萬沒想到,時微竟然要離婚。
這似乎不在季總的掌控內!
時微上了自己的車,剛落座,人疲憊地靠進椅背里,闔上雙眼。
隔了一會兒,季硯深上車,帶來一股子濃郁的煙草味。
她睜開雙眼。
男人傾身,正幫她拉安全帶。
那場車禍后,他們都養成了坐后排也系安全帶的習慣。
系好后,他雙腿交疊,閉目養神,吩咐司機一句:“回家。”
時微揣摩不透他的情緒,關心地問:“你后背的傷,先去醫院吧?”
季硯深,“不用。”
像是在生氣。
空氣里隱隱彌漫著鮮血的鐵銹味,時微拿起手機,播了他家庭醫生的電話,告知情況,讓他先去家里等他們。
季硯深的唇色越來越蒼白,時微遞保溫杯給他,他沒接。
一路無回到家,醫生早已在等候。
季硯深肩頭披著西裝,帶頭上了二樓,楊老醫生推了推鏡框,對時微道:“季總心情不好,受緋聞影響吧?”
時微點點頭,沒說什么。
季硯深出軌的緋聞,現在還沒壓下去,她猜測是大房那邊在炒。
一個小時后,老楊醫生帶著兩名護士下樓來,對時微說,“傷在左側肩胛骨,縫了五針,打了破傷風,不能沾水,忌口,忌辛辣等一切發物。”
時微認真記著,送他們到門口。
……
臥室,彌漫著濃郁的煙草味。
時微端著托盤進門,逡巡一圈,找到季硯深。
他坐在挑高拱頂落地窗前的藍色沙發里,一襲深藍浴袍,正吞云吐霧。
青白繚繞的煙霧,模糊了他的五官,周身仿佛籠著一層陰郁。
時微吸了一口氣,走過去,放下托盤,“你吃點東西。”
季硯深撩了下眼皮,“不餓。”
摁滅了香煙。
時微在旁邊的沙發坐下,冷靜道:“季硯深,離婚我是認真的,過去這段時間,我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,沒什么效果,反而更嚴重,焦慮、失眠,壓力很大,還總是疑神疑鬼。”
“其實,我不該結這個婚的。”說著說著,啞了聲,喉嚨硬邦邦的疼。
他的付出與包容,各種好,都還歷歷在目。
季硯深看向她,臉上沒有任何波瀾,語氣淡淡,“我讓你去治療了嗎?”
時微搖頭。
季硯深下頜緊了緊,“那是我媽?時微,在我媽面前,我從來都站在你這邊,她不是我們之間的阻礙。”
時微看著他,“也不是她,是我自己給自己的壓力。”
“季硯深,我真的很累,我不想這樣繼續下去。”她能感受到,自己像是正在慢慢枯萎。
她紅著眼望著他,心有不舍,卻狠著心,“我們離婚吧。”
氣氛僵滯。
季硯深睨著她狀似哀求、撒嬌的眼神,喉結滾動,嗓音暗啞,“跟我在一起,很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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