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會第三天,顏柯閑著無事和朱曼照例一起去山下茶館聽故事,奈何今天說書先生的這個故事不太行,顏柯便側耳聽人閑聊。
路人甲:“村里又有人死了。”
路人乙:“這已經是第幾個了?”
路人甲:“不記得了不記得了,你看見那人了嗎?”
路人乙:“看見了,說來也是詭異,多大恨能把人剝的只剩下一張皮和骨頭”
路人甲:“你說會不會是邪祟在作怪?不然人能做到剝的那樣干凈?”
路人乙:“這可就不一定了,只不過前兩天我還見著他,不過能這么短的時間剝干凈,確實有點懸,那時見他只覺得他氣色不太好,誰能想到,這人一下子就沒有了”
路人甲:“可不是嘛,家里唯一的頂梁柱,你說說,留下妻兒老小怎么辦?真是造孽”
顏柯聽著墻角,覺得詭異,便前去詢問:“兩位老人家打擾下,你們說的事情,我不小心聽著了,有些疑問,能方便解答下嗎?”
兩位老人面面相覷,顏柯從懷里拿出幾文錢放桌上,“請放心,我不會亂說的。”兩位老人收下錢,為顏柯解答。老人們說稀奇的是這些人身前離世時有飛蟲曾繞在身邊,有人晚上遇見發現,這些蟲子晚上還會發光,這蟲子不詳。按理來說現在十月,蒼蠅蚊蟲什么的應該是沒有的,螢火蟲更別提了。后來顏柯又給了點錢,提出想去看看尸身,老人們領著顏柯和朱曼去了。本來顏柯怕死者家人不同意,但是老人們說,郊區的人生活困難身后事辦的潦草,席子一卷就扔到亂葬崗了,老人領著顏柯到了后就離去了。朱曼和顏柯去看的時候,發現皮膚和骨頭上真的一點肉也沒有,如果是人做的,那這手法讓人汗毛直立,但是老人們說死去的人中大部分為人寬厚,生前并沒有與人結仇。雖然是秋季,但死去已有多時,還是泛著臭味。顏柯和朱曼看完后行了禮之后匆匆離去。回到山上顏柯在院子里散步,她也傾向于是妖怪所為,如果是妖怪所為的話,為什么尸首上沒有一絲妖氣?而且重要的是,她和朱曼后來分別去問了家屬們,死者當時的情況,答案基本一致的,先是身體不好,逐漸消瘦,但是因為四周沒有大夫,也沒有錢銀去看病,就隨意挖了幾副草藥吃,從發現氣色不好到死去大致是十二天。這個時間有點微妙,這和顏柯的妖靈薄中記載的某種蟲子的孵化時間差不多。另外朱曼回來跟她說,有位死者家屬第一時間發現的時候,發現地上一大群蟲子,蟲子發現人后一股腦的就飛出去了,那位婦人還惡心了好久。所以會是蟲妖嗎?還是第一次脫離族人自己管這種事,顏柯想下,決定讓朱曼去告訴舉辦大會的鄭氏,讓鄭氏和除妖師們溝通,然后派幾個人去處理妖邪。畢竟她現在是只雛鳥,還沒有實戰經驗,萬一遇上了個很強的妖物,把命搭上去怎么辦?
酉時到了沒多久,天就黑了,顏柯這會兒坐房里,越坐越冷,正打算出門去找朱曼,發現朱曼就剛好站到門外。
朱曼
:“屬下是來告訴小姐,臨行前主子囑咐屬下要緊的事情需要我獨自去辦,所以接下來幾天屬下會在酉時離開,卯時回來。”
顏柯詫異,“什么事?”
朱曼:“很重要的事,主子囑咐下屬要絕對保密,連小姐也不可說。”
顏柯懨懨道,“之前囑咐你的事辦好了嗎?”朱曼點頭。顏柯揮手說你去吧。
其實主子吩咐的事很小,說是如果此行遇上什么離奇的事,按照顏柯怕鬼的德行勢必晚上會嚇得睡不著來找朱曼的,主子說真遇上了就尋個理由離開,讓顏柯晚上獨自一人睡,畢竟這么大個人了,作為除妖大家的小姐,將來是要獨當一面的,所以朱曼此行是下山找客棧留宿。
朱曼走后,顏柯一個人呆在房間里,風息吹動著火焰跳動,外面樹影斑駁,門吱呀作響,顏柯瞬間想起白天的一堆人皮,瞬間毛骨悚然,得,妖怪先沒把她咋樣,她先把自己嚇死了。顏柯提著燈籠在外面亂竄,她不能獨自一人呆著,可是朱曼下山辦事情去了,她也不認識別的人,你說咋這么剛好,剛遇上這樣的事,朱曼就有事走了
顏柯胡亂打轉,來到了葛臨均的院子,真是打臉,她提著燈籠在門口徘徊,要死了要死了顏柯踩著地上的葉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。
屋內,枉七從門縫里看了眼,說:“是少主先前救下的那位蒙著面紗的姑娘。”
葛臨均嗯了一聲,繼續看著書。差不多到了戌時,他放下書問:“人還在嗎?”
枉七回答:“少主還在。”
葛臨均放下書,“你下去休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