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迅速收回手,仿佛被燙到一樣,隨即臉上涌上巨大的委屈和憤怒,眼圈更紅了,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響亮:“消失?什么意思?是不是根本就沒問題!是你們的破東西壞了!你們……你們就是故意欺負人!”
她轉而看向唐爺,淚珠在眼眶里打轉:“唐爺!這就是您說的規矩?用一個壞了的玩意當眾羞辱客人?傅少也在這里看著呢!您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!”
唐爺的臉色青白交加,眼神變幻莫測。
他死死盯著江銜月,又瞥了一眼那徹底廢掉的羅盤,再看向面色冷峻、眼神含威的傅寒聲。
他知道,今天這“贓”,是抓不成了。
再糾纏下去,理虧的就是賭場,同時得罪裴、傅兩家,絕非明智之舉。
他忽然哈哈一笑,笑容重新變得圓滑,只是眼底沒了溫度:“哎呀,誤會!看來是這老物件年久失修,鬧出笑話了!驚擾了裴太太,唐某在這里給您賠個不是。”
他揮揮手,讓安檢人員退下。
“不過……”他話鋒一轉,目光重新落在江銜月臉上,“裴太太剛才在外面,手氣可是旺得很啊。連續贏了好幾把,這等運氣,幾十年難得一見。既然來了我這vip廳,不露一手豈不是可惜?”
他指向大廳中央那張最大的賭臺,那桌上玩的是德州撲克,但賭注顯然遠超外面。
“裴太太,賞個臉,玩兩手?也讓唐某和各位朋友,都開開眼,沾沾您的好運?”
他笑著,眼神卻像淬了毒的鉤子。
“就玩最簡單的,比大小,如何?一局定勝負。您贏了,剛才的事,我唐某人再單獨奉上一千萬賠罪。您若輸了……”他頓了頓,“……那一個億的賬,咱們可就得好好算算了。當然,傅少可以做見證。”
比大小?
傅寒聲的心猛地一沉。
這看似簡單,實則最是兇險!
完全排除了技術含量,純粹賭運氣。
唐爺這是不死心,要用最直接的方式逼江銜月再次動用那“詭異”的好運,或者逼她原形畢露。
江銜月怎么可能懂賭術?沒有呂山青的幫助,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。
傅寒聲下意識地想開口阻止,卻感覺江銜月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臂。
他看到江銜月抬起頭,臉上還帶著淚痕,眼神卻異常明亮,甚至帶著一種被激發出來的、破罐破摔般的銳氣。
“好!”她聲音清脆,帶著一絲顫音,卻異常堅定,“唐爺既然想玩,我奉陪!就比大小!”
她竟然答應了!
傅寒聲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,背后的冷汗瞬間浸濕了襯衫。
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!這完全是在走鋼絲!一旦輸了,后果不堪設想!
先前他或多或少能夠感覺到江銜月面對任務時的異常激進,但是直到此刻,他才真正感受到。
——江銜月哪里是完成任務,簡直是拿命來博!
荷官面無表情地拿出一副未拆封的新牌。
唐爺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江銜月深吸一口氣,在全場目光的聚焦下,一步步走向那張賭臺。
她的背影看起來纖細又脆弱,仿佛隨時會被這vip廳巨大的壓力碾碎。
傅寒聲的手心全是汗,目光緊緊追隨著她,每一個神經都繃緊到了極致。
她到底要怎么做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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