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齊兒被這一喝也唬了一跳,怔怔看向自家嬤嬤,終是在其惶恐的目光里醒悟此身之卑微、一己之渺小。東宮雖則孩童,那也是未來天子啊!他一根手指就足以將她們碾碎成泥揚作塵。
“不過一件狐裘……”宴齊兒嘴里仍咕嚕著,吩咐身邊婢女,“你去,在我床席下面,取來就是!”
婢女聽話匆匆去了,不時捧回堆雪一般的白色狐裘。太子玉曦身后的小宮人剛要去接,被玉曦伸手攔住,卻向商伯喚到,“阿翁,有勞。”商伯聞聲忙快步上前親自接過婢女手中的狐裘。
至此,東宮少年臉上的陰晦才算散開幾分,仍舊冷冷覷了眼宴長使,卻是懶置一,只向商伯囑道,“煩請阿翁務必將這狐裘送至靜姝公主身前,凡臥榻期間切記時刻覆蓋。阿翁可知?”
商伯連忙稱是,“殿下放心就是。老奴必尋機會將殿下的心意遞進去,并使專人看顧。”
“再就是……”玉曦欲又止,向商伯招了招手,商伯快步趨近,玉曦這才附向他耳邊說,“那個宴長使是個蠢的!阿翁應向父皇進,盡快使靜姝公主搬離此地,另賜宮宇供其休養。”
商伯微怔,心下又覺好笑又是無奈,也小聲回說,“殿下未知,若非籬花院上下用心照拂,靜姝公主怕是也難有活命之機。此樣功勞,陛下原說過是要重賞……”
“非是他們的功勞!”玉曦忽然爭說,后面的話卻再次欲又止,定定看著商伯許久,也只是重新叮囑,“我說的事,盼阿翁切莫懈怠。明日我還會再來。”說罷又望一眼正堂,即轉身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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