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澄強撐了許多天的堅強終于在這一刻潰不成軍。他發覺無法抱著u楸大哭,就只能轉頭抱向久歌,依著久歌光滑的皮毛又是抹淚又是蹭鼻,叫一旁怔看的無瑕很是戒備地向后退了退身,似生怕無故沾染半點污穢。u楸起初的清冷神色也終在這一刻生出一絲憐恤,終覺不忍。
只是,她是迫出元魂飛天遁地才尋來此處,半無多少余力可以支撐元魂游走千里之外,眼下多少凄苦事她也無暇共情,只能低聲哄勸,“澄兒!好澄兒!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!我實無力停留太久!你須得先告訴我你小姑現在何處!我惟是見了她情形才好再擬方略助你們還家。”
“小姑姑她……”青澄明嗚咽著答,“她原是住在瓊霄宮的,一切本都好好的,原定了第二天就要放人出宮的,可是誰承想玉家天子無信,第二天沖過來就喊打喊殺,說甚么都要絞死我們……”
“這些且放放。你只說結果如何?青鸞如何?可還活著?還在瓊霄宮嗎?”
“嗚嗚嗚嗚……”青澄又哭起來,聲音中帶著憤恨與惶惶,“不在了!都不在了!瓊霄宮里都是死人!他們殺了我們的人!他們把我們的人都殺了!阿嬤,還有芷若姐姐,都死了!嗚嗚嗚嗚……”
u楸聽得心驚,可也看出眼前小小孩童必是受了極大的驚嚇,所之事語無倫次,真假難辨。按她來時路上卜算,青鸞最多只是有傷,未受死!u楸不覺蹙眉,心中終是愧意難當,倘若使青鸞折損此地,只怕此心此魄再難得清靜!她重又緩了緩神息,只能耐心勸撫青澄。
“死者已已。我等還須顧念生者。好澄兒,你倒底知不知道小姑姑后來被拘去了何處?”
青澄哭得淚水滂沱,心神潰散。u楸見如此,也惟剩專心靜候。于是示意無瑕久歌擁護青澄左右,使他落坐于地,兩只雪狼又左拱右扶,令其盤膝凝神,平心定意。u楸亦與他相對而坐,默聲觀之,沉靜以待。過了好一會,青澄嗚咽之聲終漸漸消弭,轉而是勻稱的吐納呼吸。
“楸夫人?”青澄總算心智清明,語中難掩愧意,“楸夫人!終是澄兒無能,有負舅母所托!”
u楸笑笑,“是我輕敵了!與你無關!只是使你涉險,落入此等境地,我確實心有余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