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柏深知,風家少年看中的不過是她的姓氏!她若與他同行則終將淪為任其擺布之棋子!與其是召太子,林柏倒寧愿是那資質平平略顯懦弱的百里少主!至少百里荒心意純真!
可是眼下,林柏講話的力氣也無,莫說托付“后事”了。藥力散盡,他肺無清氣,也惟剩猛咳。
風梧漠然看著,微微搖頭,“我是決計不會使你死在召國驛館!青鳶我自是得罪不起!我更加不想使鴻兒恨我!想來,你身上也該留有備用藥丸吧?青澄尚陷危局,你又豈會真的拼死?”
林柏舉目微怔,知這召國太子還果然是謀算極深!正這時,卻聽哐當一聲,院門終被撞開,烏壓壓涌進一眾玄甲,自玄甲中傳來一聲喝罵,“里面可還有活人!召國上下莫不是都死了!”
隨著罵聲威厲,自玄甲中走出一位提劍的青年男子,瞪眼掃看四圍陣仗,終將目光落在風梧身上,嗤鼻冷笑,“你是館中主事?爾等召臣可還通禮法?眼中可還有天子!此是天子腳下……”
“閣下如何稱呼?”風梧鎮定截斷其,負手立于庭院中央,星眸睨視,語意從容。
來人顯然為風梧氣勢所折,重又看過風梧上下,不覺蹙眉,見其華服雖整,器宇雖軒,然臉上尊容――又是烏青又是抓痕――實不敢恭維?再重看院中提劍眾人,也實難解其中狀況?可是察其舉止又絕非俗流庸人,于是稍斂倨傲,復又說,“敝人廷尉司少尉,徐笙!聞人舉報,召國驛館暗藏兇客,有聚眾械斗之亂,特來查看!未知閣下身居何職,可能奏明詳情?”
“孤姓風,名梧,字鳳卿。問徐少尉辛苦!”風梧微微頷首,以示禮到,又側目瞥了眼阿仲,阿仲即刻心領神會,悄然轉身退出人群。
徐笙顯然一驚,定了片時重又行禮,“原是召太子!未聞召太子幾時入京,如何朝中未得通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