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君臣二人正在廊下一壁信步游走一壁議說朝政,忽有宮人來報:關于那夜半簫聲,已探查清楚,確是起自中宮后庭,只是想再深究時,遭到皇后婢女的阻攔,聲稱不可攪了中宮安寧,此事自有皇后督辦,只待尋到其人必將親自奉于陛下面前,或賞或罰再由陛下定奪。
勛帝聽完奏報并未多,早已料知會是此樣結果,更是深知再多關問一句,那吟簫之人必將銷聲匿跡,自己聽了半闕的夜半蕭聲也惟余幻夢。對于皇后的量狹善妒,專權后宮,勛帝不是不知,從未加以苛責,一是無心,再是無暇。相對宮闈之爭,儼然更緊迫更危急之禍患當在朝堂。玉室朝堂已入多事之秋,玉室江山總有飄搖之勢,故后宮瑣碎,勛帝但憑皇后處置。
話說回來,只那南召所獻十美他豈不知派何用場!入侍皇廷,探聽風聲,勾連外臣,以伺良機。此樣獻禮,勛帝享過一時之樂,再借皇后之手除之,召王室也只能怨聲皇后善妒,再無他法!而至于說其他妃嬪,勛帝本就性冷情薄之人,無論其寵幸何人都不過是一時之興,全不過心,待興致索然,這些女子是死是殘他自然也全不在意。反正宮里從不缺美人!興再起時可再幸之!惟皇后嚴法之下使這些人物無有敢興風作浪之流,余后宮寧靜,方省他氣力!
只是可惜了那樣好的簫聲!未知可再得否?勛帝轉頭看向程遠,又問,“你當真不出宮還家?”
程遠明白此是勛帝探他立場,出宮或可解東越困境,留下惟是坐山觀虎斗了,“臣……教導太子功課,正講到《尚德》無為一節,太子稱習之晦澀,臣不敢中途棄……”
“好!甚好!”勛帝朗笑,打斷程遠之,“既如此,朕新得了首曲目,且彈與子往聽聽,未知博學如子往可識得此曲出處否?”但得曲名,后宮樂師百人,何愁找不出個簫藝絕佳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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