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遠之意自是勸諫勛帝,以太子之名召見林柏等越臣,一可解東越“難題”,再可解勛帝憂心。
而勛帝因先前林柏兵亂帝都之故,對其早已心懷憎惡,若非看著青門之面早已將其萬仞誅之,何談今朝還會令其接近東宮儲君。若換個人來求,倒也許能賜他東越一線生機!惟林柏不行!
程遠見勛帝在此事上不做應答,便也猜到其中緣由,只好另說,“太子近來于兵策之事十分上心。臣見其默錄書稿中竟有《兵陣十策》字樣,問其來處,太子敷衍不答,想是受益于林柏所獻諸寶。臣以為――”程遠說時抬頭察看勛帝神色,坦誠道,“陛下欲轄四境,惟以兵權見勝。而太子擬承陛下之大業,兵策不可不修也。然兵策之利,非臣之能事。陛下當另舉賢明。”
勛帝冷笑,“此賢明也絕非林柏!朕不殺他已是莫大的寬容!狂傲之悲,又何敢滯留帝都!”
程遠再無話說,知林柏再有妄動,必要死在帝都。至于東越其他臣子,程遠不以為還有能堪大任之輩。最后惟剩青鳶之妹青鸞,一介女流,平生都要受人擺布,到了帝都更是滄海一粟。
勛帝的惱恨也非只在林柏,而是關乎所有人。伏白修專權,滿朝臣子望風使舵;程門孤傲,其門下弟子更是挾才自傲!而東越又不知在玩甚么詭計,這朝里朝外就無一處使他心平意順!
“且看東越國書幾時能呈到朕的案上罷!”勛帝漠然喟嘆,便是要看東越如何與伏白家博弈了。實則是青門與伏白家的博弈。程遠十分明晰。既然青女已至帝都,那青門與伏白家總要見個高下。取兩家互制之局便是勛帝樂見之果。只是他君臣都不清楚,東越蔚青兩族都不屑于帝都內的權貴之爭,林柏所謀也不過是盡快接了人撤離頤陽,回去東越劃界自治,水火不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