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朔知道問也是白問,那女子藏之至深,又豈是雯若這等御夫治家尚且難為之人可以參透的!
她或是往南國去了罷,去會南國的百里家。可正是這百里家于她而是最大的隱憂與兇險啊!
蔚朔躺在浴湯里,雖解四體乏累,然心中焦灼卻是愈深思愈熾烈。他不知她自已恢復的一點點靈力是否足以應對百里家?而百里家身后還有風王族,風王族若將秘事上告天子,那她要應對的就是四境之伐!以一人之力對峙天下……蔚朔只是想想就焦心若焚!可又想到青鳶的話――憑他之力斷難護她周全!護她不及,留她何用!是啊,一國之君竟護不住一個女子!
蔚朔長吁短嘆,愁思難解,只在將生華發前,又有宮人來報:相國奉詔入宮,已候在正殿多時。這才將他自冷水中喚起,裸身出浴,由著宮娥侍奉更衣。
相國衛籌大約猜得到君王傳召是為何事。大軍開拔,戰事一觸即發,糧草冬衣藥草等各方供給無不得勞神耗力,統籌調度。新王承位之初,循例分地域減賦三載,國庫存余有限。今年之糧稅又是將收未收,入庫甚微,大多還在田間地頭。若要撥出十萬軍一冬之用,屬實難為。
相國愁眉苦臉,待見著君上的愁思滿面,愈發篤定心中所憂,上前行罷君臣之禮,將要奏,卻聽君上說,“寡人事務纏身,無有空暇,就與衛卿直了!寡人希望衛卿明日早朝請辭相國之位,衛卿以為如何?”一驚得衛籌仰頭怔望,好半晌才得醒悟,忙跪地應承,“臣領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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