雯若知道,自己的王兄正悄然蛻變,而王之心意關系國之興衰,她受夫君之托,身負諫君之責,于此境況不敢有絲毫大意。躊躇間,又故作閑話說道,“再過個兩三日,我便要回初陽城去,這邊離宮別府瑣事紛雜,大將軍印我就先寄在宮里,待我來向王兄辭行那日再帶了去。”
蔚朔回頭瞥一眼案上方印,唇角勾笑,“我知道是大將軍哄了你來做這說客。大將軍心意我已知曉,你不必再弄這玄虛!倒是此印事關重大,你萬萬兒戲不得!統兵掌軍非比內宅之治,你一個將府家宅尚且平復不得,攜了這大印去,可要兼聽慎思,戒斷婦人之性,鎮定應之!”
雯若面露窘迫,又帶幾分愧疚,“王兄既知小妹愚智難堪大任,愈發該明晰大將軍用心之良苦,忠君之赤誠。蔚青兩族本就一家,三百年血脈相通,越地之內腹背相顧,斷不可分隔開啊!”
“寡人心中有數。”蔚朔仍簡應之,“將印帶去。也無須入宮辭行。邊城若有要事傳急報即可。”
雯若愣了一下,未敢多,只好收回將印,再次拜別。只將走至門前,蔚朔忽而又問,“u楸停在你那的一個晚上,可與你說起過甚么異事嗎?或是有無透漏過她將去往何地?”
“這個……”雯若稍有猶疑,卻還是坦然應答,“那晚……我們喝了許多酒,都有些醉意朦朧,她許是胡,我也是亂聽,我們說到南國之人多俊秀,她便說當往求之,若得俊逸勝越王者,便要……便可開懷余生,消遣度日……想來都是楸夫人胡說的……”
“自是胡說!簡直荒謬!”蔚朔辭間終露一點喜怒,忿忿又問,“可有說些正經的?”
雯若搖頭,“楸夫人說我‘知之甚淺’,凡正經事并未與我說起一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