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鳶半晌無話,雖未答沈鶴所問,但明眼人早已看出答案。如此亦可斷定,那女子未曾虛!
皇權“三年而易”,而玉室正值九世之君,若就此推論,青門,蔚室,風族,皆為玉室所忌憚!那么玉室從最開始要嫁帝姬入東越,其用心便有跡可循了!而一計未成,又要強征青女為妃,則可見其強拆蔚青聯盟之決心!若兩計皆不得逞,其用心之昭然怕是也惟有兵戈可平!
東越臣子再無爭議,局勢至此,稍有點穎慧之人都已恍然,若定要安東越一個罪名,非在青女有孕,而是懷璧其罪也!天子猜忌之心才是東越禍患之因,而此禍患非交出兵權不能平矣!
蔚朔矚看眾臣,也實無話說。一者他滿心愧悔,已為u楸被逐追悔莫及,心思凌亂地只想著她是否出了宮門,是否出了城門,這天地雖廣,然她一個孤弱女子又能往何處安身?她秉性清高,只怕行止談多為世人所不容,若是惹下禍端又有誰人能護她左右?再者他對青鳶之獨斷忽心生怨憤,怪他既知史書之秘,就該早知天子所謀,就該明了東越之禍非在u楸,而是遭了玉室與風族的算計,偏青鳶借此事故驅逐了u楸,這在他心里總歸是存了怨懟與幽恨。
如此一來,面對青鳶欲往帝都請罪之說,蔚朔亦模棱兩可,在心藏憂慮又懷怨恨之下,也惟是草率回應,“寡人負社稷民生之責,大將軍負國境安危之責,此涉軍機,但憑兄長定奪便是。”
青鳶看出蔚朔隱隱有憤懣之意,然朝堂之上他也不好深說,只能領了王命,再議出兵細則。
待諸事議定,竟已至日暮時分,這恍恍一日,蔚朔撐著傷痛,撐著心憂,總算撐到眾臣退去。忙急喚方垣,令其速速出城追尋u楸下落,縱不能帶回,也須尋個安妥地好生安置了再議。
方垣答說,“王上放心。微臣早有安排,只楸夫人一出大殿,但有人悄悄隨行。方才已來回報,說是楸夫人共長公主去了城外離宮,看樣子,應該是長公主收留了楸夫人,總算有安身之地。”
“當真?”蔚朔由憂轉喜,“雯若這次回來倒是懂事許多!只她吼她夫君那兩聲,還真是長志氣!這樣,你去悄悄備馬,隨寡人悄悄出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