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秀娥瘦弱的肩膀挺直了,沒有像以前那樣怯懦,重重點頭:“哎!娘聽你的!”
姜芷的目光轉向姜巧巧,眼神冷清起來。
姜巧巧立刻繃緊了身體。
“你,明天別下地了。”
姜芷指了指院角那幾只裝滿了干藥材的大麻袋。
“把這些,按品相、年份、干濕度,重新分揀打包。上品、次品、藥渣,給我標得一清二楚。”
這活兒聽著簡單,是對她“藥鼻子”的終極考驗,也是她未來的飯碗。
“是!”
姜巧巧一個字都沒多問,立刻領命。
到了第三天,出發前夕。
姜芷把自己關在房里,整理那個半舊的藥箱,一根根擦拭著她的銀針。
趙秀娥在門口探頭探腦,滿臉寫著欲又止。
“娘,有話就說。”
姜芷頭也不抬地整理著銀針。
趙秀娥這才搓著手走進來,壓低聲音。
“小芷啊,頭回去見他爹娘,咱家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……要不,把那兩只下蛋的老母雞殺了帶上?城里人金貴,興許愛這口土的。”
在這個年代,見未來公婆是天大的事,趙秀娥怕女兒被看輕。
姜芷心里一暖。
她停下手里的活,拉著母親坐下,手指搭上她的脈搏。
平和,有力,比一年前強健了太多。
“娘,不用。”她半開玩笑地說,“你女兒是去他們家當祖宗的,不是去看臉色的。”
趙秀娥被逗笑了,心里的石頭卻沒完全落下。
“你這孩子……”她嗔怪一句,又湊近了些,聲音更低了,“陸團長人是好,可他家那樣的門第……你嫁過去,能不受氣?”
“誰敢給我氣受?”
姜芷眉毛一挑。
“您放心,只有我欺負人的份兒。”
她頓了頓,聲音放柔。
“娘,您把身子養好,把藥田看好,比什么都強。咱們的日子,只會越過越好,沒人敢小瞧。”
看著女兒沉靜自信的眼睛,趙秀娥顆懸著的心,這才徹底安穩。
是啊。
她的女兒,是全村的活財神,是省里掛號的姜顧問,是能點石成金的姜神醫。
有這樣的女兒,她還有什么可怕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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