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聿深三兩下就把雪人堆好了,轉身朝她走來。
蔚汐以為他要“報復”自已,下意識想要逃跑,不曾想腳下一滑,差點整個人都栽到雪地里。
預料之中的痛感并沒有傳來。
周聿深長臂一伸,穩穩地把人撈進懷里。
她順勢抱住他的腰,把冰涼的臉頰埋在他溫暖的大衣里蹭了蹭,唇角忍不住上揚。
“玩夠了?”他問,聲音在清冷的空氣里顯得格外溫柔。
“嗯!”蔚汐鼻尖凍得微紅,心滿意足地看了那個圓滾滾的雪人,眼神泛著動人的光:“把圍巾給它吧?”
周聿深回頭看了一眼,失笑:“這么愛它啊?我在雪地里堆了那么久,也沒見你心疼,問問我冷不冷。”
“你身上很熱呀。”蔚汐順勢在他胸前摸來摸去,甚至還想要從衣服下面探進去占便宜,被周聿深阻止了。
“進去吧,再待下去要感冒了。”
“可是圍巾——”
周聿深半哄半強制地把玩得手腳冰涼的蔚汐帶回了溫暖的室內,又親自盯著她喝下提前煮好的姜茶。
窗外,雪花依舊無聲地飄著,世界一片靜謐的雪白。
那個圓滾滾的雪人到底是圍上了粉色的圍巾。
周聿深特意出門過去給它戴上的。
隔著落地窗玻璃,蔚汐看到他略顯無奈的詢問目光。
“可以嗎?”
“可愛!你快進來啦!”
周聿深再次回到客廳,將沾了冷氣的外套脫下,而后便極其自然地坐在蔚汐身邊,將她攬進懷里。
“這場雪下得好大,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停。”
“天氣預報說,會持續三五天。”
蔚汐窩在他懷里,作亂的小手慢慢從他的衣袖中伸進去,但是被他腕部的手表給硌到了。
周聿深極其自然地摘下,將腕表隨意扔在一側。
蔚汐又伸手點了點他的戒指,問道:“我送你的手表可以摘下來,為什么戒指就不可以?”
周聿深嗓音低沉:“意義不一樣。”
蔚汐抿了抿唇,不知想到了什么,連耳根都泛著淺淺的粉色,聲音細若蚊吶:“那你洗手的時候也不摘嗎?”
送戒指之前。
蔚汐怎么也不會想到,戒指居然也能作亂。
周聿深望向她的眸光瞬間變得深邃起來,喉結上下滾動,平靜回答:“只是會有些滑,稍微沖洗一下就好,不用摘。”
蔚汐張了張唇,一時無,屬實是被他這句絲毫不感到慚愧的語氣給惹得心跳亂了幾拍。
她順勢歪倒在他腿上,就這么閉上了眼睛,假裝睡覺。
以后送禮物的時候,一定一定避開任何容易被胡作非為的東西,比如戒指,比如鋼筆,比如……
安靜了片刻,周聿深看著窗外越積越厚的雪。
“汐汐。”他忽然開口。
“嗯?”
“你覺得,這場雪怎么樣?”
蔚汐有些不解地掀開了眼簾,輕聲回答:“很漂亮啊,銀裝素裹的,特別像童話中的冬雪世界。”
“嗯。”周聿深同她對視,意有所指地說:“雨有雨的纏綿,雪有雪的純凈……有些承諾,在雪地里許下,是不是也挺有意義的?”
蔚汐微微一怔,細細品著他的話。
他沒有直接否定她的浪漫,而是巧妙地引著她發現新的可能。
她眨了眨眼,故意逗他:“周聿深,你其實就是不想再等了吧?找那么多借口。”
周聿深低笑著湊近,親了親她的額頭:“一場雨而已,等得起。”
“其實,”蔚汐安心地窩在他懷里,無意識地蹭來蹭去,輕聲說:“我覺得雪中白頭也挺好的。”
周聿深自然問道:“然后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