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眾丫鬟婆子心中思量起來。
代入自己,她們斷然沒有勇氣去踩火炭。
炭火灼燒,輕則殘廢重則不治而亡。
她們寧愿被大小姐打發到雜役房也好過受此酷刑。
“呀!”
有小丫鬟突然低呼一聲。
眾人只見香杏顫著雙手已經脫去鞋襪。
“她瘋了吧?”
“踩過去能留下來有什么用?腳廢了什么都干不了,最終只能是死!”
柳嬤嬤用盡全力咬緊牙關,才沒讓自己喊出聲。
香杏可是自己精挑細選的人,認了做干女兒,將來有造化能做個姨娘,生個兒子,她便有了依靠。
如今,她所有籌謀都要化作泡影。
顧景華輕飄飄看過去,眼底冷意未減。
她記得清楚,書中,香草為了替原身送信被抓回來,逼著踩炭火只是遭受眾多酷刑中最輕的一環。
當時,對她百般折磨的始作俑者便是柳氏。
柳嬤嬤亦是其中最重要一環。
顧景華恨不能此時便讓柳嬤嬤遭受一遍。
不過,她不急,慢慢來!
香杏雙腳踩在冰涼的地面,一步之遙便是燒紅的炭火。
她呼吸一口氣,閉上眼下定決心朝前邁了一步。
“啊——!”
下一刻,便傳來香杏的慘叫聲。
聽在耳中毛骨悚然。
突然,一盆冷水潑下來。
香草端著木盆,一盆水全灑在香杏腳下。
炭火隨后發出噗噗聲響,伴著濃濃白霧一點點熄滅。
香杏不可思議睜開眼睛,朝顧景華看過去。
顧景華朝她淡淡一笑,掀簾進了內室。
半個時辰后,香杏包扎好雙腳跪在顧景華面前。
顧景華端起茶碗,吹動浮葉,飲下一口。
抬眸看過去:“想好了?”
香杏從懷里掏出血書遞過去。
她右手三個手指全裹著紗布。
“奴婢血書起誓,必然忠心侍奉大小姐,此生只認一主,任憑大小姐差遣。”
香杏眼神里全是決絕的神情。
顧景華讓張嬤嬤接過血書,她并未看一眼。
“留下來可以,大丫鬟的位置不能再留給你,你只能從打掃丫鬟做起。”
香杏已經料到,以為會降為二等丫鬟,卻沒想到被一擼到底。
顧景華:“怎么,不愿意?”
香杏忙搖頭:“愿意,奴婢愿意!”
顧景華朝她擺手:“那就好,你先下去養傷,至于今后該干什么,自有香草通知你。”
香杏磕頭:“是!”
香杏既然被剝奪大丫鬟的職位,自然待遇降低。
很快便有婆子將她單獨房間收回,將她越矩的衣服首飾收走,只留下一個包袱,讓她住進打掃丫鬟的通鋪房里。
婆子將收的東西交給顧景華,顧景華看都不看一眼,擺手讓她給柳嬤嬤送去。
張嬤嬤擔心道:“香杏已經一無所有,這樣會不會惹急眼?”
顧景華搖頭:“她能咬牙踩炭火,便知什么是置之死地而后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