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京市釣龍臺一處不對外開放的私密會所。
這里是東夏國真正的頂級名利場,是權勢夫人們看不見硝煙的戰場。能踏入這里的女人,非富即貴,每一個人的背后,都站著一個足以影響國策的男人。
今日的聚會,更是盛況空前。
女人們穿著從香江、甚至是從歐洲輾轉弄來的最新款式的確良連衣裙,脖子上掛著璀璨的珍珠項鏈,手腕上戴著精致的瑞士手表,空氣中彌漫著高級雪花膏和法國香水混合的馥郁氣息。
她們在攀比,在炫耀,在用最優雅的姿態,進行著最原始的地位宣示。
而當婁曉娥挽著楚云瑤的手臂,款款走入這片珠光寶氣的海洋時,整個喧鬧的會客廳,竟出現了瞬間的安靜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,聚焦在了她的身上。
她沒有穿那些花里胡哨的洋裝,而是身著一件由她親手設計的改良旗袍。
那是一種極清雅的月白色,面料是頂級的杭綢,在燈光下流淌著水一樣的光澤。旗袍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段,卻又沒有一絲一毫的輕浮。最絕的是領口與袖口處,用銀線繡著暗紋,細看之下,竟是一幅寫意版的《山河錦繡圖》!
整個人,就如同一支在月夜下悄然綻放的白玉蘭,高潔,清雅,遺世而獨立。
在這滿屋子的“富貴花”之中,她不僅沒有被比下去,反而以一種降維打擊般的姿態,將所有人的珠光寶氣,都襯托成了一種俗不可耐。
短暫的沉寂后,議論聲如潮水般響起。
“那是誰?楚家大小姐身邊那個,以前沒見過啊。”
“穿的是什么?看著素凈,可那身段,那氣質……嘖嘖。”
當然,有驚艷,自然也少不了嫉妒。
一位穿著大紅色連衣裙,脖子上掛著三圈珍珠項鏈,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丈夫剛剛高升為某部副部長的王夫人,端著一杯紅酒,搖曳著身姿走了過來。
她上下打量了婁曉娥一番,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優越感。
“云瑤,這位是你的朋友?看著面生啊。”王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開口。
楚云瑤淡淡地介紹:“這是婁曉娥,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“哦——婁小姐啊。”王夫人故意拉長了音調,目光在婁曉娥那件旗袍上停留了片刻,嘴角勾起一抹譏諷,“我聽說,婁小姐是自己開了個服裝工作室,做生意的吧?”
她刻意加重了“做生意”三個字,那股子官家夫人對“商賈之流”的天然鄙夷,溢于表。
“我們這個圈子,”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,里面的紅色液體仿佛都沾染了她的傲慢,“可不只是看錢的。有些底蘊,是錢買不來的。”
這番話,說得又尖酸又刻薄,周圍幾個與她交好的夫人,都露出了看好戲的笑容。
在她們看來,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婁曉娥,不過是楚云瑤帶來的一個漂亮花瓶,一個想擠進她們圈子的“生意人”罷了。
然而,婁曉娥的反應,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。
她沒有絲毫的窘迫與憤怒,反而微微一笑,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面,瞬間就將王夫人的咄咄逼人化解于無形。
“王夫人說的是。”
她朱唇輕啟,聲音清脆悅耳,如同玉珠落盤,“真正的貴氣,從來不是穿戴了什么,而是骨子里傳承了什么,骨子里相信什么。”
她輕輕撫摸著自己袖口上那片精美的銀線刺繡,目光中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熱愛與驕傲。
“我這件衣服,用的設計理念,就是將我們華夏幾千年傳承下來的山水風骨,與現代女性的獨立自信相結合。在我看來,將我們自己的文化穿在身上,遠比去模仿那些我們根本不了解的西方風情,要來得更高貴,也更心安理得。”
一番話,不疾不徐,卻字字珠璣。
既闡明了自己的設計理念,又不動聲色地將王夫人那身刻意模仿西方的打扮,貶低成了“沒有文化”的跟風之舉。
王夫人的臉,瞬間漲成了豬肝色!她想反駁,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可以攻擊的把柄。這是一種文化與審美層面上的、赤裸裸的碾壓!
就在氣氛陷入尷尬的時,楚云瑤出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