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京市,西山。
一輛黑色的伏爾加轎車,在綠蔭掩映的公路上無聲滑行。
車窗外,是尋常百姓一生都無法窺見的風景。三步一崗,五步一哨,每一名站崗的警衛,都如同一尊雕塑,眼神銳利如鷹,身上散發著從戰場上帶下來的鐵血煞氣。
這里,是東夏國真正的權力核心地帶,被外界敬畏地稱為“紅墻大院”。
車內,氣氛安靜得有些壓抑。
開車的楚云瑤,這位在外人面前說一不二的紅墻貴女,此刻卻不自覺地握緊了方向盤,手心微微冒汗。
坐在后座的婁曉娥,也感受到了這股無形的壓力。她下意識地挽緊了許大茂的胳膊,美眸中帶著一絲緊張,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男人的信任。
唯有許大茂,神色平靜如水,靠在座椅上,目光淡然地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蒼翠松柏。
他的內心,沒有絲毫的緊張,反而升騰起一股強烈的征服欲。
四合院里的雞毛蒜皮,軋鋼廠里的勾心斗角,與這里比起來,不過是孩童的沙盤游戲。這里,才是真正的棋局,是能決定無數人命運的權力中樞!
而今天,他許大茂,就要在這里,落下自己至關重要的一子!
轎車在經過第三道,也是最森嚴的一道崗哨后,緩緩駛入了一座外表樸素,卻氣勢恢宏的療養大院。
院內沒有金碧輝煌的裝飾,只有精心修剪的花草,和幾棵不知見證了多少風云變幻的古槐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和泥土的清香,寧靜而祥和。
車剛停穩,楚云瑤便深吸一口氣,回頭低聲囑咐道:“大茂,我爺爺脾氣有點古怪,待會兒少說多看,他問什么,你答什么就行。”
許大茂嘴角微微上揚,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。
少說多看?那是庸人的生存法則。在這種級別的存在面前,平庸,就等于被淘汰。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,展現出無可替代的價值,才能被他記住,被他認可!
三人下車,穿過一條鵝卵石小徑,便看到一位身穿白色對襟短衫、黑色布褲的老人,正佝僂著腰,拿著一個舊式的水壺,悠然自得地給一畦月季花澆水。
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鄰家老爺爺,滿臉的褶皺寫滿了歲月的滄桑,動作緩慢而從容。
但許大茂只看了一眼,瞳孔便微微一縮。
時代之眼的掃描下,這位老人身上,纏繞著一股肉眼不可見的、宛如實質的赤金色氣運,那股氣運之磅礴,幾乎凝聚成了華蓋,鎮壓著整個大院的氣場!
這,就是楚家的定海神針,那位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開國元老——楚老爺子!
“爺爺,我帶朋友來看您了。”楚云瑤走上前,聲音中帶著幾分小女孩的撒嬌。
楚老爺子緩緩直起身,將水壺放在一邊,渾濁的目光先是在孫女身上停留了一瞬,充滿了慈愛,隨即,落在了許大茂和婁曉娥身上。
那目光,看似隨意,卻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“嗯,來了。”他點了點頭,聲音沙啞而平淡,聽不出喜怒。
“楚爺爺好。”婁曉娥禮貌地問好,不卑不亢。
許大茂也微微躬身:“老爺子好。”
楚老爺子沒接話,只是用布滿老繭的手,擦了擦泥土,然后重新拿起水壺,繼續澆花。
空氣,瞬間凝固。
這是一種無聲的考驗,一種上位者獨有的下馬威。他若是不開口,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。楚云瑤的臉上,已經急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許大茂卻依舊平靜。他知道,真正的考驗,還沒開始。
果然,在澆完最后一株花后,楚老爺子才慢悠悠地開口,目光卻依然盯著那嬌艷的月季,仿佛只是隨口一問:
“你就是許大茂?軋鋼廠的那個放映員?”
“以前是,現在是廠長。”許大茂淡然回答。
“嗯。”楚老爺子又沉默了片刻,隨即,一個看似不經意,卻暗藏殺機的問題,被他輕飄飄地拋了出來。
“我聽云瑤說,你在廠里搞什么績效考核,多勞多得,還搞了分紅。年輕人,有想法是好事,但……你就不怕,被人說是走了資本主義的歪路嗎?”
話音落下,楚云瑤和婁曉娥的心,瞬間提到了嗓子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