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往前踏出一步,與許大茂四目相對,眼神如刀,一字一頓地逼問道:
“許大茂!”
他不再稱呼“許廠長”,而是直呼其名,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蔑視和挑釁!
“你今天,必須當著在座所有干部的面,給我們大家說清楚!”
他的聲音陡然拔高,如同審判官在宣讀最終的判詞,每一個字都帶著誅心泣血的力量!
“你——到——底——是——站——在——哪——個——階——級——立——場——上——的!”
轟!!!
這句誅心之問,像一顆真正的炸彈,在所有人的腦海里轟然引爆!
完了!
這是所有人心**中**唯一的念頭。
這個問題,根本就是個無解的死局!
你說你站在工人階級立場上?那好,張德功他們馬上會質問你,為什么你要用資本家的手段來“腐蝕”工人階級?
你說你站在別的立場上?那更完了,你連自己的身份都背叛了,你還有什么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?
會議室里,死寂一片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許大茂身上。有同情,有憐憫,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和冷眼旁觀。
他們仿佛已經看到,這個剛剛登上權力巔峰的年輕人,即將被這句問話,摔得粉身碎骨。
張德功的臉上,已經露出了勝利者才有的、殘忍而得意的笑容。
他贏了。
贏得干凈利落。
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,終究要為他的年輕和狂妄,付出最慘痛的代價!
然而。
就在這令人窒息的、仿佛連時間都已靜止的氛圍中。
作為風暴中心的許大茂,非但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驚慌、憤怒,或是恐懼。
他反而……笑了。
嘴角微微上揚,勾起一個充滿了輕蔑與嘲弄的弧度。
啪。啪。啪。
他甚至還輕輕地、有節奏地鼓了鼓掌,清脆的掌聲在這死寂的會議室里,顯得格外刺耳。
“說得好。”
許大茂終于開口了,他看著已經愣住的張德功,以及臺下所有錯愕的臉,慢條斯理地站起身,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。
“張副廠長,各位,別急著扣帽子。”
他環視全場,目光從那些驚疑不定的臉上緩緩掃過,最后,定格在墻上那面“為人民服務”的標語上。
“我們不談主義。”
他頓了頓,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更濃了。
“我們……來看一組數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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