允娘這一回,結結實實跪了一個時辰。
一開始還搖搖欲墜,淚水在眼眶打轉,目光四下游走,想找尋慕淮安的身影,她巴望著叫他瞧見了能引起憐憫之心。
誰知身邊負責看著的盈袖來了句:“姨娘還是收斂著些吧,這個時候將軍是不會來咱們奶奶這兒的,早些跪完姨娘也可早些回去歇著,咱們奶奶也安心。”
允娘咬著牙,硬生生抗住了這一波羞辱。
一個時辰跪完,徐詩敏也沒有多為難她。
讓婆子送她回屋,還留了好些活血通經的藥膏。
“奶奶也太好心了,一個見不得光的小星罷了,還幾次三番想舞到奶奶跟前,也就是咱們將軍看得分明,不必奶奶發話,就懲處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。”一婆子道。
徐詩敏到底還在意允娘的那雙眼睛。
她輕輕嘆氣:“到底是爺主動納的,又是剛剛進門,咱們這樣的人家屋里頭沒人,傳出去豈非叫人說我刻薄,拈酸吃醋容不下?就這樣吧……”
“爺還是向著奶奶的。”
“嗯。”徐詩敏方覺痛快些許,“定州那邊可來信了?”
“沒這么快呢。”婆子回話,“奶奶剛傳消息回娘家,娘家老爺必定已經忙活起來,準錯不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若能趁著太子巡視的機會,叫自家也能立一份功,往后娘家地位更穩固,也有人給她撐腰。
卻說威武將軍府的車馬出了京城。
先走官道,后又轉水路。
一路暢通無阻,看盡無限風光。
虞聲笙已經數年沒有這樣暢快自由過。
只覺得野外的風都比宅院里的清新,深深吸一口,就連胸腔里都沁滿了甜爽,心情愉悅得快要飛起來。
一回頭,卻見幾個丫鬟一個個面如土色歪在榻上桌邊。
她們哪里經受過這樣的長途跋涉。
才出門幾日,暈車的暈車,暈船的暈船。
虞聲笙恨鐵不成鋼:“你看看你們,有什么用呀……不就是坐船么,看看外頭煙波浩渺,風景正好,眼睛都不夠使的了,怎么還頭暈想吐呢?”
金貓兒連連擺手,表示自己不中了。
今瑤比她強些,但也軟軟地歪在一旁。
“快別說了,姑娘。”今瑤強忍惡心,一時都忘了改口稱呼,“咱們幾個確實比不得姑娘,讓姑娘受罪了……如今姑娘身邊也沒個得用的,讓我歇會兒,等下給姑娘上茶。”
虞聲笙:……
還上茶,瞧她上炕都費勁了。
沒人照顧也沒關系。
反正鄉野之時,她也是一個人灑脫過來的。
前頭是聞昊淵他們所在的官船,遠遠地在領路,后面跟著的都是高門府邸或是皇商官商的運船,這么瞧著,倍有安全感。
她讓萱媽媽給她們幾人上了舒緩的熱茶,自己只身一人出了廂房,來到甲板上。
然后又讓小廝取來了早就備好的漁具。
她早就想好了,到了船上要么釣魚,要么撈魚,總歸要好好玩一把。
只是這船太高,釣魚是不成了。
她便讓人將魚簍放下去,這放置的位置也頗有講究。
虞聲笙正色道:“待三個時辰后撈起來,里頭的收獲就是今晚的菜。”
不等三個時辰,魚還沒撈,聞昊淵就先過來了。
他是乘著一艘小船來的。
還帶來了防止暈船的好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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