輝哥兒心思單純,人也敞亮,根本沒想過這話本不該說出來。
他低頭吃著松子,一臉的磊落,倒將一旁的昀哥兒襯得有些慌張不安。
見狀,虞聲笙哭笑不得,又問:“你祖母可知曉這事?”
誰知輝哥兒越發坦蕩:“知曉啊,我下學回來就與祖母說了,祖母說昀哥兒能干,讓我多跟著學學;說來也怪,先生有些地方教得聽不懂,阿昀與我說兩句,我便能聽明白了。”
虞聲笙松了口氣。
好在不是專門作弊來著。
待虞聲笙離去,昀哥兒從后頭追了上來。
“夫人……”他滿臉不安,“是我做錯了什么嗎?”
“哪里有錯?你上進用功,還給輝哥兒講解,謝你還來不及呢。”她溫柔輕笑,“只一點,不許幫著輝哥兒作弊,不然別說我了,書院里的先生第一個就饒不了你。”
昀哥兒松了口氣:“夫人放心,我曉得輕重。”
頓了頓,他又道,“雖然讀書這一項上輝少爺確實接受得慢點,但其他的功課他卻在我之上的。”
“人各有所長,很正常。”
到這會子,昀哥兒總算安心了。
能留在威武將軍府,他覺著遠比回瑞王府更好。
在這里,他名義上是奴,實際上吃喝不愁,還能讀書,再好不過。
那瑞王也是個聰明人。
隔了幾日就給威武將軍府送禮,送來的布匹料子都是適合小孩子穿的,還有一些孩子適用的物件,什么筆墨紙硯、文房四寶、各類書籍之類的。
瑞王辦事穩妥細致,所有的東西都是一式三份。
輝哥兒桂姐兒一人一份,剩下的那一份才給昀哥兒。
虞聲笙背后沒少夸瑞王厲害。
聞昊淵笑道:“要是不厲害,又怎能在皇帝身邊待了這么多年,位列宗親之首?自然是有點本事的。”
收了人家的好處,自然要替人家辦事。
昀哥兒在府里的一應待遇也水漲船高。
跟昀哥兒截然相反的,是趙家母女在府里的待遇。
卻說趙閱兒當夜被潑了涼水病了,一連數日都纏綿病榻不得起身。
看似病得很重,但虞聲笙問過府醫,也問了太醫,他們都說小小風寒而已,只要聽從醫囑,按時用藥即可。
趙閱兒之所以不出門,是怕那一晚的事情敗露,自己沒臉。
等了好幾日,她才在風和日麗的一天出了院門,在花園子里曬太陽。
剛巧,虞聲笙今日約了園丁進府。
花園子里都是新栽種的各色花朵兒,一朵朵爭奇斗艷,甚是賞心悅目。
與她一打照面,趙閱兒面上尷尬幾分,很快又神色如常。
“閱兒妹妹身子大好了,也該出來曬曬太陽。”她彎唇淺笑。
陽光下,越發照得她面容如玉,白凈典雅。
趙閱兒羞澀:“叫嫂子擔心了,是閱兒的不是。”
“倒也沒有多擔心,太醫說了你身子沒什么大礙的。”
趙閱兒一陣語塞。
虞聲笙又說起另外一樁事:“對了,有人參了威武將軍府一本,這事你可知曉?”
趙閱兒心中暗喜,裝作一臉茫然地搖搖頭:“愿聞其詳。”
“有折子啟奏陛下,說是我威武將軍府霸占趙家的產業,還將黎陽夫人困于我府里不放人,如今趙家來人接了,我們還是無動于衷,實在是欺人太甚。”
她一邊說一邊細細打量著趙閱兒的反應。
果真,這少女到底還是稚嫩了些,眼底的得意一閃而逝,卻叫虞聲笙準確捕捉。
“還有這樣的事……”趙閱兒垂眸,裝模作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