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聲笙也有點生氣。
這叫什么事……
只是在內宅之中,這種事根本避免不了。
尤其像聞昊淵這樣身居高位,又年輕有為,府里又只有一位正房奶奶,連個通房都沒有的男人,會被人惦記上一點都不意外。
想清楚這環節,她勸了兩句:“別氣了,把咱們金貓兒姑娘氣壞了,我可是會心疼的,你讓她回去,她不是回去了么?這就夠了。”
“可……只有千年做賊的,哪有千年防賊的?”今瑤捧著針線籃子,她正在給虞聲笙做襪子,就差一點點了,是以剛剛送宵夜的活計就落到了金貓兒的頭上。
這話一針見血。
虞聲笙也不可能時時派身邊的心腹去看著聞昊淵。
再說了,她覺得聞昊淵不需要看。
這種事情,只要男人有心,擋得住第一次,難道還能擋得住第二次第三次么……
趙家母女太過欺負人。
她若不給點顏色瞧瞧,還叫旁人以為自己好欺負。
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,星空澄澈,月色皎皎。
她心里有譜了,沖著金貓兒招招手,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。
金貓兒立馬展顏笑了:“這法子好,夫人且候著吧。”
說著,她忙腳步一轉,匆匆出門去了。
今瑤好奇:“您與金貓兒姐姐說什么了,姐姐怎這樣開心?”
“困不困?”虞聲笙問,“要是不困,就多等一會兒,你們夫人請你們看好戲。”
同個屋子里正在熨燙衣裳的其他幾個丫鬟聽了,相視一笑,一個個流露出期待雀躍的神色。
約莫一頓飯的功夫,前頭鬧了起來。
只聽得一陣喧鬧嘈雜,緊接著金貓兒趁著夜色回來了。
“如何?”虞聲笙問。
金貓兒抿著嘴角,滿臉興奮:“成了,夫人!夫人真料事如神,那趙姑娘還真又折返了回去!”
原來,虞聲笙算準了趙閱兒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。
對方能被金貓兒幾句話就勸走,并非是金貓兒唇舌功夫了得,而是她想避其鋒芒,先蒙混過去再說。
待金貓兒送了宵夜,回安園了,趙閱兒又閃了回來。
夜深人靜,孤男寡女,且正房奶奶已經派人過來瞧過,想必不會再來,哪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呢。
金貓兒過去時,趙閱兒已經悄悄要打開外書房的門了。
金貓兒按照虞聲笙的吩咐,找了兩個倒夜香的婆子過去,將壺內的水一股腦倒在趙閱兒的身上!
那壺里的當然不是腌臜污垢。
雖已清洗干凈,裝著的是清潔的井水,但潑在身上總有一股揮之不去、淡淡的臭味。
被潑了這么一身,趙閱兒又驚又怕。
那婆子又是個破鑼嗓子,潑完就喊道:“誰在那里?!耽誤老婆子我倒夜香!”
聽到這話,趙閱兒羞憤至極,還以為自己身上當真是那污穢之物,氣得險些暈過去。
此時,正在外書房議事的聞昊淵也聽到了動靜。
他直接打開門,與來不及逃走的趙閱兒打了個照面。
月色楚楚,干凈如紗。
本該是金風玉露一相逢這絕美迤邐的時刻,趙閱兒卻一身濕漉漉,還帶著臭味兒。
更要命的是,聞昊淵根本不記得她的臉。
男人蹙眉冷呵:“沒規矩的東西,你是哪一屋伺候的丫鬟?沒有夫人的話,誰準你來這兒的?”
冷漠無比的發,凍得趙閱兒渾身透寒。
她再也忍不住,捂著臉哭著跑了。
躲在一旁見證全程好戲的金貓兒終于樂了。
忙不迭回來告知虞聲笙,她痛快道:“這下可好,總要讓她學乖了。”
“無妨,不學乖,那下回就真叫她頂著一身夜香回去好了。”虞聲笙并不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