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夫人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正色道:“你清清白白一個女兒家,少說這些個腌臜污糟之事,免得臟了你的口舌,也污了我的耳朵。”
她拉著小姑子,語重心長,“在府里可不許再提了,母親為這事兒愁得頭大,父親更是氣母親約束內宅不力,你這會子再多嘴多舌的,回頭被罰了可別怪嫂子護不住你。”
郭文惜吐吐舌尖,只好安靜下來。
很快,白夫人就明白了一個道理。
有時候并非你躲著,事情就不會來找你,該你的始終是你的,逃不掉。
剛勸導好了小姑子,白夫人就被郭大太太叫去了房中。
丫鬟們都屏退至廊外,屋子里頭只有郭大太太以及身邊的心腹嬤嬤。
郭大太太面容憔悴,強打精神:“叫你來也沒旁的事,喏,這是備好的禮物,拜帖已經送去威武將軍府了,明兒一早你就去拜訪。”
白夫人瞬間明白,暗暗叫苦。
可婆母的吩咐,她又不能拒絕,只能福了福應下。
話說回虞聲笙那頭,明日她的忙得緊,光是登門拜訪的貴婦就有兩位,一是白夫人,另一位則是許久沒有見面的徐大太太。
忙完了庶務,她先見的是徐大太太。
徐大太太來訪為的就是自家閨女的婚事,是專程來打聽石府少爺的。
誰讓她家小女兒被寵壞了,自己堅定的事情誰來說都不聽。
這兩日,他們夫婦稍微嚴詞了些,徐心敏竟哭哭啼啼地要去尋短見,可把兩口子嚇壞了,一晚上都沒睡好。
徐大太太思來想去,自己不方便直接登石府的門,又與黎陽夫人沒多少交情,唯有和虞聲笙這個晚輩曾有數面之緣,便硬著頭皮拜訪。
虞聲笙得知她的來意,隨手起卦,笑道:“緣分自有天注定,大太太又何必太心急,令千金與石府少爺注定要有一段短暫的婚緣,還請大太太靜觀其變。”
徐大太太一肚子的草稿都沒派上用場。
被這話堵得臉色發青,嘴唇顫抖。
末了,她淺淺呷了口茶,起身拂袖而去。
多少有些不禮貌了,但虞聲笙決定不跟她計較。
起身晃悠了一會兒,又迎來了第二位客人——白夫人。
比起徐大太太,白夫人就顯得有些青澀稚嫩,雖是內宅的一房正頭奶奶,但遇到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,還是叫她有些手足無措。
好在虞聲笙也是早有準備。
她算準了今日自己有兩筆意外之財。
既受人錢財,就該與人消災。
于是她笑瞇瞇道:“白夫人不必掛懷,我與府上千金交好,本就是一份善緣,此番之事說來也是府上無辜,平白被牽累。還請夫人轉告貴府老太太、老爺太太,我并非多事之人,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,我還是明白的;只盼著貴府能早日走出陰霾,年節也不遠了,到時候咱們兩家說說笑笑的,豈不美哉?”
白夫人頓覺松了口氣:“可不就是這話么,夫人當真是說到了我的心坎里。”
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便宜,有些難以啟齒的話,人家一點即通,根本無需多費口舌。
虞聲笙話鋒一轉:“不過……府上這事兒,或許還沒完。”
聞,白夫人立馬心揪緊了。
“案子已經在辦了,疑兇也緝捕歸案,還有……沒完的么?”
虞聲笙算過大學士府這樁案子,疑云重重,竟有幾分與自己相關的跡象。
但凡經事,皆有緣法,她明白天道讓她窺見彩云的尸首,就一定還有后話。
“敢問,那冤死的彩云姑娘的另一半尸首可找到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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