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這個,白夫人的俏臉又變了變,逐漸陰沉無奈。
她搖搖頭:“說來也怪,任憑官府的人如何追查,這剩下的一半尸體就是不知所蹤;那一日……在府里搜查了大半日,什么都沒查出來。”
一面說一面驚魂未定,白夫人絞著帕子,“為此,我家老太太、老爺太太都愁得好幾日無法安眠了。”
自家出了人命案子,誰又能置身事外?
虞聲笙聽后,又問:“不知從錢姨娘處搜到的毒藥是什么毒藥?”
“我也不太清楚,只曉得是一種極為難得的毒藥,很是罕見。”白夫人苦笑,“不瞞夫人,你我都是內宅婦人,哪里曉得這些個陰毒之物的來歷。”
“是啊,我只是不明白,既毒死了彩云,又為何還要損壞她的尸身,又將其藏進大學士府,若非貴府自己人,誰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呢?”
虞聲笙看似無意間的一句感嘆,卻聽得白夫人越發心頭顫抖。
這話直切要害。
從威武將軍府離開后,白夫人坐在馬車里,久久無。
丫鬟見她面色凝重,忙道:“奶奶快別多想了,將軍夫人也不過是隨口的一句話,您別憂神過重,反累著自己的身子。”
白夫人搖搖頭:“別說了,趕緊回府是要緊。”
回了大學士府,她先去拜見婆母。
又與婆母一道去給老太太請安。
回話時,白夫人便說了今日去威武將軍府一行的所見所聞。
聽到最后,老太太與郭大太太對視一眼,心中似乎都有了一個懷疑對象。
“這事兒你辦得不錯,先回去歇著吧,你妹妹近日受了驚嚇,你也去勸勸她;對了,這安神凝心的參湯棗茶你且帶回去用一盞,晚上睡得好,別太累著了。”
老太太夸獎孫媳,語氣盡是溫和。
白夫人受用得緊,忙不迭地福了福離去。
屋子里只剩下老一輩的婆媳倆。
郭大太太神色凝重:“母親與我想的是一樣的?是同個人吧……”
老太太無不痛心:“除了她還有誰?當年的事情害得她瘋瘋傻傻,關了她這么多年了,沒想到出事又與她有關!”
郭大太太深嘆:“原先秋獵時的事情我還沒放在心上,沒想到這虞家養女還真有點本事……這要是牽扯出從前的麻煩可怎么好?母親,要告知老爺么?”
“瞞也瞞不住,跟他說一聲吧。”
“那……梧桐苑里的人,兒媳要怎么辦?”
“先放著便是,這個節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外頭風云不斷,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呢,尤其是京兆尹府,橫豎他們來查過,也看過梧桐苑,既然明面上沒有留下把柄,咱們又何必多此一舉。”
老太太有些擔憂,“只是你要多費些心思,不可再讓她出來了。”
“是……”
郭大太太從婆母處出來,見天色已晚,便又安排廚房備下今晚的菜色。
忙完這些,她才領著幾人直奔梧桐苑。
這里,本是郭家二房所在。
但已冷落蕭條多年,院中雜草叢生,不見規整。
倒也不是府里怠慢,而是獨居在這里的人根本不許旁人進入,更不許下人動院里的一切,包括那些恣意生長的花花草草。
唯有郭大太太才能進入這里。
推開了門,迎面一股灰塵的氣息,嗆得郭大太太忍不住用帕子掩了掩口鼻。
目光所到之處,一片感慨可憐。
正堂中央的一把椅子上,坐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。
她身上的衣裳已經不知多久沒換了,沾了灰黃色的斑斑痕跡,瞧著就讓人想吐;她盤腿坐在上頭,兩眼無神,口中哼唱著一首不成調的小曲。
郭大太太卻聽明白了,眉眼間有些觸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