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私底下都說,果真傳聞不如見面,人家虞府養女哪里不好了,明明溫柔懂事又謙和大氣,與她說起話來如沐春風,帶著恰到好處的體貼。
說起從前那段往事,有一些女眷的目光難免落到角落處徐詩敏的身上。
徐詩敏身著端莊華服,以絹藍綢緞為面,江南云錦為底,通身的氣派。
抬手托著茶盞,她淺淺呷了一口,滿臉淡然。
可微微闔起的眼瞼處卻藏著一抹不甘心。
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在外頭的宴飲上被虞聲笙搶了風頭。
明明數月前,她們的處境還是完全相反的。
如今可好,只要在一處,虞聲笙才是那個被人喜愛的。
反觀她……更顯得無人問津了。
從前還有個郭文惜會陪在她左右。
想到這兒,徐詩敏眼眸陰沉,看向不遠處與虞聲笙站在一塊,嘰嘰喳喳有說有笑的郭小姐。
就連自己的朋友,都向著那個養女!實在可恨!
徐詩敏放下茶盞,起身走向郭文惜。
“文惜妹妹。”她柔聲輕笑。
郭文惜一見是她,熱情洋溢的笑容頓時冷卻不少:“原來是將軍府的大奶奶,我這廂有禮了。”
“你我姐妹一場,未出閣時就交好,怎今日還這般客氣起來了,可是我做錯了什么叫妹妹心生不快了?”
徐詩敏輕捂心口,有些蹙眉。
郭文惜很想當場嗆回去,但想起嫂子白夫人的叮囑,到底忍住了。
“大奶奶哪里話,雖說咱們待字閨中時便交好,可如今都大了,你也嫁人了,該有的禮數卻不能廢——”
郭文惜用胳膊肘捅了捅虞聲笙,“你說是不是這個理?你也是將軍府的少夫人呢,你來說說。”
到底是一起吃過烤獐子腿的姐妹了,在郭文惜看來,虞聲笙就是和自己一條船上的人。
虞聲笙有些哭笑不得,但很好的斂住了:“是啊,瞧我這眼神記性,一時貪著與各位太太奶奶請教,倒忘了跟嫂嫂說話,嫂嫂莫怪。”
“都是自家姊妹,什么怪不怪的。”徐詩敏很大度地笑了笑,也摻和了幾句。
突然,人群中有人提起了徐詩敏娘家議親一事。
“慕大奶奶,我可聽說了,你娘家小妹與石府少爺可是在說婚事?”
徐詩敏等的就是這一句。
她一陣躊躇:“哪有這樣的事,別胡說,我小妹還小,不急著說這些呢,我爹娘也說了,要多留她幾年。”
“若真是這樣就好了,要是你心里沒個譜,不如問問你這義妹小姑子,我聽聞石府與威武將軍府可是連著親的呢,石府少爺的母親與威武將軍府的黎陽夫人可是姑嫂。”
聽到石府少爺這幾個字時,虞聲笙就隱隱覺察出不對。
耐著性子聽下去,她不由得心頭冷冷發笑。
她就說嘛,徐詩敏這人表面溫雅大方,實則肚子里一鍋壞水。
怎么可能突然好端端地來獻殷勤?
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。
沒等她開口,徐詩敏就替她辯解:“快別這樣說,咱們京中高門,誰家不是沾親帶故的,怎么就與她有關了?她才嫁過去幾日呀。”
“嫂嫂維護妹妹,妹妹感激,哪有不明白的;只是……既然今日說到這話了,我也不能瞞著嫂嫂。”虞聲笙用帕子微微掩口,似有難之隱。
“那石府少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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