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在是難為良配。”
虞聲笙一直都寡少語,即便詢問也都點到即止,是很合格的傾聽者。
就是這樣溫吞的性子,偏偏說出了最得罪人的話。
這話一針見血。
有些不明所以的女眷頓時兩眼冒光,那些個知曉內情的,不便開口,只能端著茶盞一個勁地灌水。
虞聲笙像是沒察覺到周遭氣氛不對,對著徐詩敏滿臉真誠:“既嫂嫂今日提起了,又聽諸位太太奶奶們這般說,我也不能裝聾作啞,再害了嫂嫂娘家的親妹妹。那石少爺尚未婚配,房里就有一個很是相好的丫鬟,那丫鬟后來大了肚子,鬧得沸沸揚揚,總之……依我拙見,那趙夫人寵溺兒子無度,必不會護著后來進門的兒媳。”
“我實在是見不得嫂嫂的妹妹跳這個火坑,婚事于女子而,可要慎之又慎,你可要把這話記在心上,回頭好好與你妹妹說道說道。”
一開始女眷們總有些看笑話的意思。
可聽到最后,虞聲笙字字句句皆發自肺腑,無比真誠。
又聽她說起女子的不易,以己度人,尤其那些膝下有女的太太夫人們,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。
像威武將軍夫人這樣的人還是多一些比較好。
免得往后自家閨女談婚論嫁了,那夫家若有見不得光的,他們還被蒙在鼓里,豈非要毀掉女兒半生?
念及此,眾人紛紛應和。
徐詩敏面上笑得干巴巴的,只好順著話說。
虞聲笙滿臉欣慰:“嫂嫂能聽進去就好,我便可放心了。”
徐詩敏:……
聽進去個大頭鬼!她真是半點不想與虞聲笙待在一塊。
匆匆結束了宴飲回府,徐詩敏心情不佳。
外頭小廝來報,說慕淮安還有兩刻鐘便到府門外了。
徐詩敏陰沉沉的神色才放緩了些許。
她忙命人忙活起來,自己也換了一件簡便輕快的衣裳,隱隱有她婚前的風格,一樣嬌嫩明快,透著一股子文人雅致。
待慕淮安進了屋中,她忙不迭上前伺候著更衣。
又見縫插針地與丈夫說起今日出門的種種。
她并未刻意提起虞聲笙,而是裝作不經意似的。
“說起來還要多謝母親,與虞府連了這宗親戚,叫我也多了這樣一個好妹妹,今日多虧了聲笙提醒,不然真是要害了我娘家小妹了。”
她柔聲說著,將換下來的衣裳交給丫鬟,抬手又從茶案上端起一盞來奉于丈夫手邊:“且吃一盞,回頭開胃舒心,咱們說說笑笑的,也好用飯。”
慕淮安疲憊的眉心舒展開,似乎對妻子這樣的周到很是滿意:“聲笙她……本就是不錯的,是從前我……”
話到這兒戛然而止。
徐詩敏忙轉身去屏風那頭取一件厚實的絨襖來,裝作沒聽見。
心卻顫了,手也抖了。
過了一會兒才心平氣和地笑著出來,將絨襖披在慕淮安的膝頭,她溫軟道:“天冷了,咱們屋子里還沒起地龍,你可別凍壞了才是。”
慕淮安扣住她的手:“辛苦你了,這些時日到底冷落了你。”
徐詩敏一陣情動難抑,順勢坐在丈夫的身側,靠在他的肩頭:“說什么辛苦不辛苦了,咱們是夫妻,你在外頭操勞為妻的幫不上什么忙,只能在這些個家宅瑣事上體貼一二,這不是應該的么。”
身邊暖香在側,慕淮安閉上了眼,靜靜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。
是啊,他不該再去眷戀過去。
那些過去也沒什么好流連的……
他從未正眼瞧過虞聲笙,過去沒有,現在沒有,以后——更不會有!
這一晚,夫妻迎來了久違的甜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