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虞家……還真是!”她一時詞窮,不知該如何表達,“真就定了?定了他家哥兒為榜眼?!”
“是。”慕仲元感嘆,“正德兄家的大公子我也見過,確實芝蘭玉樹、才華過人,且耐得住性子,與一般年紀的兒郎比起來要沉穩許多。”
原先他就覺著虞開嶸應該會考得不錯。
但他沒想到能考得這樣不錯,居然高中榜眼!
慕大太太尤自不甘:“這么一來,那虞夫人可要得意了。”
“人家有這樣出息的兒子,得意也是在所難免,你我要是有個榜眼兒子,保管早就歡喜上天了。”
話是這么說,但她兒子也不錯呀。
慕淮安早就有將軍官銜在身。
她不過是……不想看到虞府又一次興旺罷了。
畢竟是她兒子退親的人家,虞聲笙有這樣一個兄長,難免日后不風光。
嘴角苦澀,她也沒有忘記該做的事情,如今他們兩家認了親,虞開嶸也是她的義子,她該備厚禮慶祝的。
開了庫房親自選了禮物,又親自送到虞府。
慕大太太的笑容一直維持在一個剛好的弧度,怎么笑都不變。
虞聲笙瞧見了,暗暗驚奇——居然還有人能這樣穩得住,這慕大太太果真不一般。
張氏是真的高興壞了,一時也顧不上許多,難免在眾人跟前流露出自豪之態,看得慕大太太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兩人一攀談,張氏得知了一個消息。
“你說……你家淮安的婚事也定在了三月二十八?會不會太趕了點?”張氏有些愕然。
“我也這樣說,可人家徐家姑娘等不了這么久了。”慕大太太另有所指,“原本已經打點好一切的,這又不得不重來,可折騰了不少呢。”
張氏寬慰了兩句,還說他們兩家同一日辦婚事,也算得上雙喜臨門。
其實心里卻在嘀咕:人家徐家也是怕你家反悔,畢竟前車之鑒在這兒擺著呢……
虞府大擺了兩日宴席,狠狠慶祝了一番。
沒幾日,虞開嶸的任職旨意就下來了。
沒有離京外派,而是選入翰林院為侍讀,這個品階可是皇帝欽點的,可謂寄予厚望,大家都明白虞家哥兒得陛下青眼有加。
這真是喜出望外的消息,原本虞正德夫婦已經做好了兒子外派的準備,為此張氏沒少長吁短嘆,暗中抹淚。
張氏一開心,還想繼續擺宴席,被虞正德攔住了。
太過高調可不好,他們虞府這段時日已經夠風出風頭的了,也要低調些,免得嶸哥兒一赴任就被盯上。
張氏不懂文官里的門道,但她卻很相信丈夫。
聽了這話,只好將內心的喜悅收了收,每日多跑幾趟薈芳齋,與養女好好分享一下快樂。
不得不說,虞聲笙真是個絕好的聽眾。
她安靜溫順,話不多。
每每張氏說到開懷之處時,還能恰到好處地給個捧場,總能哄得張氏心花怒放,看養女也是越看越順眼。
虞聲笙終于完成了最后的備嫁,盤點好庫房里的嫁妝聘禮,又整理了單子,長長地舒了口氣。
距離出嫁的日子越來越近了,她滿心期待。
三月二十八這一日,晴好無云,不冷不熱。
張氏特地請了康親王妃來給虞聲笙開臉,這可是京中少有的全福婦人,添的就是這個福氣。
虞聲笙沒想到開臉這么疼,疼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。
上妝完畢,侍弄好發髻鳳冠,一方紅蓋頭落下,遮住了眉眼。
她由丫鬟攙扶著跨出虞府大門。
坐上花轎的那一刻,虞聲笙終于有些感動——天可憐見的,她終于嫁出去了!還尋了個能旺自己的丈夫!多好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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