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,他抬頭看了眼天邊的晚霞,橘紅色的云堆得像棉花糖。
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,是陳飛發來的定位,附了句:“老地方等你,帶瓶冰可樂。”
江寒把手機揣回兜里,加快了腳步。
手傷的疼隱隱約約鉆上來,他卻沒太在意——比起這些,還是趕緊恢復數據,看看是誰在背后搞鬼更重要。
其實他也猜出是誰找黃毛來打人。
但凡事講究證據,他非得把數據恢復出來,捶死那小比崽子,
至于走廊里那場短暫的對話,像顆投入湖面的石子,漾開的漣漪很快就會平息。
青春里的喜歡有很多種,有的能并肩走,有的只能遠遠看,林淺夏懂了,他也給了最體面的答案。
江寒按陳飛給的定位找過去時,天色已經擦黑。
那地方藏在老城區的巷子里,一棟爬滿爬山虎的舊樓,三樓窗口亮著冷白的光,隱約能聽見鍵盤敲擊的噠噠聲,像某種密集的暗號。
他爬上吱呀作響的樓梯,剛抬手要敲那扇貼滿電路板貼紙的門,門“咔嗒”一聲自己開了。
陳飛叼著根沒點燃的煙,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,頭發亂得像雞窩,看見江寒受傷的右手,挑眉吹了聲口哨:“喲,江大少爺這是轉行混江湖了?手都掛彩了。”
“飛哥好。”
江寒側身擠進去,一股混合著咖啡渣和電子元件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當然,還有腳臭味跟男生的汗臭味。
江寒聞不了這些味道,趕緊去把窗戶打開。
“瑪德飛哥你做個人吧,他媽的誰有你這樣摳門,就弄這種破房子給團隊工作?”
他抱怨的時候,那些隊員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像極了一個個無情的碼字機器。
房間里堆著半人高的服務器,顯示屏亮著成片的代碼流,藍綠色的光在墻上晃,倒像個藏在城市褶皺里的秘密基地。
陳飛轉身往電腦前坐,指節在鍵盤上敲了兩下,屏幕上跳出個進度條。
“少比比,又他媽來我這薅羊毛,有屁快放。”
他頭也不抬。
“對了,給我帶可樂沒有?”
江寒把手里的冰可樂扔過去,自己拖了把椅子坐下,蜷起受傷的右手放在腿上。
“昨天被人打了,想把手機里被刪除的數據恢復出來。”
他講的云淡風輕,旁邊的陳飛卻聽得眉頭緊皺。
“受傷沒有,重不重?”
江寒揚起右手,苦笑著說:“傷口不深,就是疼,平時做個啥不方便。”
見狀陳飛松了口氣,停下手上的工作。
“把手機拿來我看看。”
江寒聽話地把黃毛的手機遞過去。
陳飛打開手機查詢了一下,又再次被氣笑了。
“狗東西,憑你的本事還恢復不了這點玩意兒?”
“我看你是懶得無可救藥了,把我當工具人使用呢。”
江寒討好地笑笑,“飛哥你就幫我找找吧,我現在高三忙沒時間。”
陳飛也不為難他,把手機放到桌上。
“行行行,今晚十二點以前保證給你回復數據。”
“ojbk,我老婆今晚不在家,我晚上不回去也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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