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嗤——!
一聲輕微的入肉聲。
黑旋風臉上的獰笑凝固了。
他呆呆地看著掠過的女將,低頭看向胸口。一道細細的紅線從他左肩延伸到右腰。
“呃……”
他想說什么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下一刻,他的上半身與下半身猛然錯位、滑落!鮮血內臟爆了一地!
黑風寨主李逵,一個照面,被秒殺!
所有人都被這駭人的一幕驚呆了!但這僅僅是開始!
二十八柄斬馬刀組成的死亡鋒線,如燒紅的餐刀切入牛油!
噗!噗!噗!噗!
令人牙酸的入肉聲連成一片!悍匪的皮甲、筋骨,在斬馬刀面前脆弱如紙!
一名悍匪舉刀格擋,連人帶刀被斜劈成兩半!另一名悍匪試圖閃躲,戰馬沖過,半個腦袋飛上天!
這不是戰斗,是屠殺!是碾壓!
狼騎營瞬間鑿穿五百人的陣型,身后留下一條由殘肢斷臂鋪成的血肉巷道!
匪徒們徹底崩潰了!
“魔鬼!他們是魔鬼!”
“跑啊!!”
他們扔下兵器,哭爹喊娘,四散奔逃。
呂玲綺在陣后調轉馬頭,畫戟平舉。
“一個不留!”
二十八騎,再次發動了沖鋒!
這是一場狩獵!
馬鐙讓他們在高速奔馳中解放了雙手,高橋馬鞍讓他們穩如泰山。
他們甚至可以彎弓搭箭,精準地射殺那些企圖逃入山林的漏網之魚!
一炷香后,戰場重歸寂靜。
五百悍匪,無一生還。
血流成河,尸積如山。
二十八名狼騎在尸山血海中匯合,黑甲被血染成暗紅,無一人傷亡。
山坡上,那名曹軍老探子雙腿一軟,跪倒在地。他看著下方那二十八個如同地獄魔神般的身影,嘴唇哆嗦。
“那……那不是騎兵……”
他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扭曲變形。
“那……那是……那是穿著鐵甲的怪物!”
“是……是能在馬上,把大活人劈成兩半的……魔鬼!!!”
他猛地回神,連滾爬爬地沖向快馬。必須回去!必須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主公!
天,要變了!
……
潁川,陳氏塢堡。
陳彥看著依舊云淡風輕的江源,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。
但他依舊不信。
“哼!裝神弄鬼!”
他獰笑著舉起手。
“報——!!!”
一聲凄厲的嘶吼打斷了他!一名管家連滾爬爬地沖進來,臉上血色盡失。
“家……家主!大事不好了!”
陳彥眉頭一皺:“慌什么!天塌下來了?!”
“城里……城里全亂了!鹽價、糧價一夜之間翻了十倍!到處都在搶糧!我們幾家糧鋪的門都被砸了!”
“數千……不!上萬的流民和百姓,把……把郡守府都給圍了!”
“他們喊著……喊著是您囤積居奇,要……要帶著火把來燒了我們的塢堡啊!!!”
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陳彥的腦袋上,讓他眼前一黑,險些栽倒!
經濟戰!是江源的后手!
他瞬間就明白了!但他不信!不信一群賤民能翻了天!
“一群刁民!反了他們了!”
陳彥目眥欲裂,對著死士頭領咆哮,“分一半人手出去!給我鎮壓!誰敢鬧事,格殺勿論!!”
“是!”
江源的聲音,幽幽響起,像是在對諸葛亮說,又像是在對陳彥說。
“別急。”
“這才剛開始。”
剛開始?陳彥的眼皮瘋狂跳動!
時間,又過去了七八分鐘。
“家主!家主!天大的禍事啊!!!”
管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,聲音都在發顫。
“北……北方傳來急報!曹……曹操麾下大將夏侯惇,親率三千虎豹騎,正全速向我潁川而來!”
“什么?!”
陳彥如遭雷擊,大腦一片空白!
虎豹騎?!曹操的王牌!他派這支精銳來干什么?!
管家哭喊道:“夏侯惇放話了!說……說是聽聞江先生在潁川講學,心向往之,特來……特來‘拜訪’您!還說……還說您若敢傷了江先生一根汗毛,他……他便要踏平咱們陳氏塢堡!!!”
陳彥只覺得天旋地轉,差點一頭栽倒在地!
曹操!這個瘋子!
他怎會知道江源在我這里?!
郭嘉!
是那個郭嘉!
一定是他把消息捅出去的!
驅虎吞狼!好毒的計!
不等他回神,又一名家丁瘋了一般沖進院子,撲倒在地,褲襠一片濕濡。
“主公!完了!黑風寨……五百悍匪……全沒了!”
陳彥已經麻木了。
“沒了就沒了,和我們有什么干系。”
家丁顫抖著,伸手指著院外。
“此......此時......就在咱們潁川城外五里坡……游弋!。”
“只有……只有二十八個人!”
“打的旗號是‘稷下學宮’!還說……奉了江先生之命,前來聽候調遣!”
第三道晴天霹靂!
比第二道,更狠!更絕!
如果說,曹操的虎豹騎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,是政治與軍事上的極限施壓。
那么,這支神出鬼沒、戰力逆天的“鬼神騎兵”,就是一柄已經抵在自己喉嚨上的冰冷刀鋒!
陳彥的身體劇烈顫抖。他猛地抬頭,死死看向那個依舊坐在躺椅上的男人,那張年輕的臉上,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。
半個時辰……
天兵天將……
他說的,全是真的!
從自己將他“請”入塢堡的那一刻起,自己就已經掉入了一個由他親手編織的天羅地網!
“我……”
陳彥張了張嘴,喉嚨干澀。他看著江源,眼神中再無猙獰,只剩下山崩海嘯般的恐懼。
自己究竟……惹上了一個什么樣的怪物啊!
“哐當——!”
他手中的佩劍脫手落地。
陳彥雙腿一軟,爛泥般癱倒在地。那些殺氣騰騰的死士,早已面如土色,握刀的手抖如篩糠。
江源緩緩起身,走到陳彥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神色平靜。
“陳公,游戲結束了。”
“你,輸了。”
陳彥閉上眼,滿臉死灰。
敗了,就意味著死亡。他已經準備好迎接自己的結局。
然而,江源接下來的話,卻讓他猛地睜開雙眼。只聽那個如同魔神般的聲音,帶著一絲玩味,在他耳邊響起。
“現在,我們可以談談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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