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亦辰盯著洞穴外那些毛茸茸的動物骨,鼻尖縈繞著那股混合著草料與排泄物的酸臭味,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。
讓他一個翱翔九天的游隼后裔來當飼養員?
這簡直是對猛禽血脈的侮辱!
他想要溜走,但祭司的警告還在耳畔,“你最好給我安穩一點,再惹怒了神女,不介意直接大義滅親。”
夜幕降臨后,蕭亦辰趴在石榻上輾轉反側。
當月光照射到臉上的那一刻。
他終于忍無可忍地翻身坐起。
“老子不干了!”
隨著一陣細微的骨骼脆響,修長的身形逐漸被雪白的羽毛覆蓋。
鋒利的喙輕輕啄開獸皮門簾的系帶,金瞳在月色下閃過狡黠的光。
寬大的羽翼無聲展開,奔向了游隼部落。
夜風掠過翎羽,蕭亦辰愜意地感受著久違的自由。
直到飛出老遠,他還能聞到爪子上沾著的,那股該死的糞便味道。
夜色如墨,沐辭風望著天邊那道逐漸消失的白影,忍不住皺眉:“祭司大人,您明知他會逃,為何不攔?明日神女若見不到人...”
老祭司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高深莫測的神情,手中骨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:“墨淵正在神女那。”
沐辭風不解,墨淵在神女那不是所以人都知道的事情嗎?
這有什么影響嗎?
祭司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,“還是太年輕了。”
他今日可是去過那邊,第一眼就看出墨淵和神女之間古怪的氣氛。
他特地叮囑了,今晚上墨淵一定要好好陪神女。
墨淵雖然有自己的脾氣,但對他的話一直都是聽計從的。
最起碼,今晚纏住神女不成問題。
轉身離去時獸皮袍角在夜風中獵獵作響:“游隼部落會把蕭亦辰送回來的。”
夜色籠罩下的游隼部落一片寂靜,只有崖壁上零星的火把在風中搖曳。
幾名巡邏的戰士立在峭壁邊緣,銳利的金瞳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。
“你們聞到了嗎?”巡邏的年輕游隼翎羽突然抖了抖,鼻翼翕動,“好像有股怪味...”
身邊年長的戰士銳爪漫不經心地梳理著翅膀:“能有什么味道?這懸崖上連只老鼠都——”
話未說完,他的動作突然僵住。
那股味道越來越濃烈——像是混合了糞便與草料的酸臭味,隨著夜風撲面而來。
“退后!”
銳爪猛地展開雙翼,將同伴護在身后。
身上的羽毛瞬間炸開,利爪不自覺地抓緊了巖石。
只見夜空中一道白影快速飛來。
隨著距離拉近,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越發濃烈。
“這、這是...”翎羽的喙微微顫抖,“是隔壁鷹族的報復?”
“放屁!”銳爪厲聲喝止,卻忍不住干嘔了一下,“他們到底是找了什么東西”
那只渾身是臭味的游隼終于跌跌撞撞地落在他們面前時。
蕭亦辰看到同族戰士時眼前一亮,正想振翅飛過去,卻聽見——
“嘔——”翎羽第一個沒忍住,直接吐了出來。
銳爪強忍著反胃,翅膀尖嫌棄地戳了戳蕭亦辰:“你...你掉糞坑里了?!”
蕭亦辰這才想起,自己起飛前不僅踩到了長耳獸的排泄物,為了掩蓋氣味還涂了遮掩氣息的草藥。
之前還么有感覺。
此刻混合發酵的惡臭連他自己都隱隱作嘔,臉色瞬間青白交加。
沒多久,他被帶到了父親蕭臨淵的巢穴前。
一路上,族人們紛紛退避三舍,甚至沒人愿意給他準備一桶洗澡水。
高山上并沒有水源,蕭亦辰只能硬著頭皮,頂著渾身惡臭走進去。
“你又闖什么禍了?!”蕭臨淵一聞到味道就猛地后退三步,寬大的羽翼“唰”地展開擋在面前,銳利的金瞳里滿是嫌棄,“去看你爺爺一趟,怎么搞得像在糞堆里打過滾?”
蕭亦辰張了張嘴,眼眶突然紅了。
蕭臨淵見狀,眉頭一皺,語氣稍微緩和:“說吧,這次又惹了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