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往前走了一步,鋼管指著刀疤陳的胸口:“我再問一遍,交不交錢?不交,就廢了你這條腿!”
刀疤陳的手在發抖,他這輩子跟人打了無數次架,可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無力。
他的小弟要么死了,要么傷了,他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。
他想起自己攢了一輩子的財富,想起那些碎掉的文物,想起去阿拉斯加的夢,突然覺得一陣絕望。
“陳哥,要不咱們認了吧。”老三艱難地說,聲音里滿是哀求,“咱們打不過他們。”
刀疤陳沒說話,只是盯著漢子臉上的刀疤。
他突然想起自己左臉的刀疤,是年輕時跟人搶地盤留下的,那時他覺得這刀疤是威風的象征,可現在,他只覺得這刀疤像個笑話。
威風了一輩子,最后卻落得連買路財都交不出的下場。
漢子見刀疤陳沒動靜,不耐煩了,舉起鋼管就要往刀疤陳的腿上砸:“給臉不要臉!那就廢了你!”
刀疤陳猛地往旁邊躲,鋼管砸在地上,濺起一片泥。
他趁機撿起地上的匕首,往漢子的胳膊劃去,漢子疼得慘叫一聲,鋼管掉在地上。
“還敢還手?”漢子捂著胳膊,眼里滿是憤怒,對著身后的兩個漢子喊,“給我打!往死里打!”
兩個漢子立刻沖上來,鋼管往刀疤陳和老三身上砸。
刀疤陳雖然有傷,可常年打架的本能還在,他躲過鋼管,匕首往一個漢子的肚子捅去,漢子疼得倒在地上。可另一個漢子的鋼管也砸在了他的背上,刀疤陳“噗”地吐出一口血,倒在地上。
老三見狀,突然從地上爬起來,抱著一個漢子的腿就咬,漢子疼得大叫。
可剩下的漢子又舉起鋼管,往老三的頭上砸去。
刀疤陳躺在地上,看著眼前的混亂,只覺得天旋地轉。
他想起了阿里的炸藥、小弟們的尸體、碎掉的青銅鏡,還有臘戍的寸文山...
他還能去臘戍嗎?還能東山再起嗎?
漢子的鋼管又要砸下來,刀疤陳閉上了眼睛。
或許,這就是他的命。
鋼管帶著破風的銳響砸向刀疤陳面門,他閉著眼的剎那,卻沒等來預想中的劇痛。
只聽“哐當”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,緊接著是漢子的慘叫。
刀疤陳猛然睜開眼,只見守在快艇旁的兩個小弟瘋了似的沖過來,一個手里攥著船板上拆下來的銹鐵釘,狠狠扎在漢子的大腿上;另一個舉著斷裂的船槳,往漢子的后背狠狠砸去。
“陳哥!快走!”扎鐵釘的小弟叫阿福,平時最沉默寡,此刻卻紅著眼,鐵釘又往漢子的傷口里擰了擰,鮮血順著鐵釘縫往外涌,濺得他滿手都是。
另一個小弟阿貴也沒閑著,船槳砸在漢子胳膊上,“咔嚓”一聲脆響,漢子的胳膊當場變形,鋼管“當啷”掉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