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去年專案組破獲一起文物造假案后拍的合影。
照片里,段景宏站在她旁邊,穿著警服,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,眉角的疤被陽光曬得淺淺的,手里還舉著個寫著“破案有功”的獎狀,傻氣又鮮活。
她坐在桌前,指尖輕輕摩挲著相框邊緣,冰涼的木頭觸感讓她想起多年前第一次帶段景宏查案的場景。
那是起古墓被盜案,二人在山里蹲守了三天三夜,最后一天夜里下著大雨,段景宏把唯一的雨衣塞給她,自己裹著塊塑料布,凍得嘴唇發紫,卻還笑著說:“姐,我年輕火力壯,不怕冷。”
后來案子破了,慶功宴上,段景宏端著杯果汁過來敬她,說:“姐,要是沒有你教我看現場痕跡,我肯定找不著盜洞的位置。”
片刻,葉瀾滄把鋼筆拿出來,旋開筆帽,在紙上輕輕寫了“段景宏”三個字,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,像極了他當年在案卷上批注時的聲音。
他總愛在重要線索旁畫個小太陽,說“這樣看著就有希望”。
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,落在紙上的名字上,亮得晃眼。
葉瀾滄躺到床上,卻毫無睡意。
白天望遠鏡里的畫面一遍遍在腦海里回放:他給寸文山敬茶時的恭敬,跟賓客說話時的從容,還有瞥見葉南詔時眼里那一閃而過的亮。
那是認出自己人的光,是松了口氣的光,也是一種希望之光。
她想起葉南詔說的“他攥著墨玉時沒慌”,心里忍不住笑了笑。
這小子,總是這樣,看著老實,骨子里卻比誰都穩。
以前查案遇到瓶頸,大家都急得團團轉,只有他能沉下心來翻舊案卷,總能從不起眼的細節里找出突破口。
“明天就能知道‘大買賣’是什么了。”她對著天花板小聲說,“你再撐撐,我們很快就接你回家。”
月光移到床沿,照在她攥著的鋼筆上。
葉瀾滄把鋼筆貼在胸口,終于慢慢閉上了眼,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。
夢里,她好像看見段景宏穿著警服,站在警局門口,笑著朝她揮手:“姐,我回來了。”
忘憂茶社的公雞剛叫第一聲,王保山就起來了。他揣著段景宏的紙條,走到茶社前堂的電話旁,這是蘇老板特意為他們裝的外線電話,能直接打越洋電話。
王保山思疇片刻,給市公安局局長座機電話打去。
電話接通時,那邊傳來局長略帶疲憊的聲音:“喂?哪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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