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家從根上就壞了,所以溫之綏、溫延年兩兄弟的品性才會如此卑劣。
他們明知道皇后的名節大于天,卻義無反顧淪為了老國公的幫兇,背刺自己的親妹妹。
這時,裴司堰喉嚨里忽地發出一陣陣冷笑來,他的眸光陰寒如刀,“事到如今,你們還覺得自己毫無錯處嗎?”
溫國公和溫延年兩人這十幾年來,其實過得也并不是心安理得,尤其是裴司堰手握重兵之后,他們一邊期盼著他能榮登大寶,一邊又擔心東窗事發。
眼下,所有的秘密都被揭開,溫國公反倒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認命感。
“殿下,事情已然發生,我們早就后悔了,可斯人已逝,我們也無濟于事啊!”
溫延年神色悲戚,“太子,你不應該遷怒我們,真正逼死溫皇后的還是穆宗皇帝啊!你應該找他算賬啊!”
“住口!”溫國公連聲呵斥。
“你想慫恿殿下弒父嗎?一旦殿下弒父,將會得不償失,遺臭萬年!”
竇文漪憤憤地瞥了他們一眼,“你們不必轉移話題,禍水東引。這點道理,殿下難道不懂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,就算是圣上也不例外。”
想要讓一個雙腿失去知覺的老頭在痛苦中死去,裴司堰可有千百種法子。
裴司堰冷漠地睨了他們一眼,嗓音異常平靜,一字一句,清晰地宣判著溫家未來的命運,
“母后一直不曾下葬,她和穆宗皇帝這樣一對怨偶,自是不能合葬的。欽天監的人早已為母后在暮滄山尋得一片福地,那里風景宜人,地勢險要,十分適宜修建地宮。大舅父,二舅父,有生之年,你們就好好待在暮滄山修建地宮吧。”
“另外,孤會把溫家族人全部遷回隴右老家,永世都不得回天寧城。”
——
回到梧桐苑時,已是夜深人靜。
裴司堰摟著她在床榻上狠狠地折騰了一通,依舊沒有睡意。
竇文漪知道他心里難受,輕輕撫摸著他帶著疤痕的背脊,“殿下,你在擔心什么?”
裴司堰將她摟得更緊了,“漪兒,我是不是應該把溫家的人全都碎尸萬段?”
竇文漪嘆了一口氣,仇恨就是一把雙刃劍。
溫家人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殺意,可他還是網開一面,對他們的懲罰并不算苛刻。
若是其他人,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,處置這些事,都是有法理可依。
他若不放下執念,只會被仇恨所傷。
“殿下,你不是已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嗎?”
“是嗎?”
“他們最渴求的就是權勢,這一輩子,他們永遠都沒有機會了,活著才是最嚴厲的懲罰!”
溫國公等人汲汲營營一輩子,最終卻只能當泥瓦匠人,修溫皇后的墳,這種懲罰只會把他們逼瘋。
裴司堰緊繃的神色松了下來。
萬幸她和竇家那群血親并不親近,他們并沒有機會陷害她,而她也不會像母后那樣被虛假的親情蒙蔽了眼睛。
最關鍵的是,他絕不會像穆宗皇帝那么蠢!
他和漪兒一定會恩愛如初,白頭偕老的,他們絕不會重蹈覆轍,走上穆宗皇帝和母后的老路。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