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竇茗煙面色蒼白憔悴,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,她原本身子就羸弱不堪,此時顯得更加楚楚可憐。
辜夫人兩道柳葉眉頓時立了起來,一股血腥氣涌上喉間。
都什么時候,這個蠢貨還惦記著吃?
她怒火中燒,根本不問來龍去脈,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,一巴掌狠狠朝她甩了過來,怒斥:“還吃?你這個孽障,跪下!”
竇文漪下意識鉗住了她的手腕,倉促間,桌上的建盞被震到地上摔得稀碎,里面的芙蓉水晶糕灑了一地。
“母親,為何要打我?”
辜夫人的手腕被擒得生疼,驚怒交加,“你為何要害你姐姐?”
竇文漪盯著那碗水晶芙蓉糕,甩開她的手,冷然道,“母親何出此?姐姐意外墜湖,全因欄桿朽壞斷裂,你們又要怪到我的頭上?”
竇茗煙的丫鬟琥珀跪在了地上,哭著告狀,“老爺,夫人,我們三姑娘好心勸說四姑娘嫁給謝世子,四姑娘不聽,反而惡相向。”
“還狠心把三姑娘推進湖里,三姑娘根本不會鳧水,四小姐好狠的心啊!”
“若是讓太子知道有人要謀殺太子妃,肯定也會震怒的......”
竇伯昌臉上烏云密布,“你們可知,攀誣主子是何等下場?”
“小的們親眼所見,絕沒有攀誣!”在場的婆子紛紛出聲。
翠枝憤然道,“你胡說八道,明明是她自己摔下去的,你們......誣陷我們小姐!”
琥珀抬眼看向竇文漪,大聲回稟,“四姑娘自從回來以后,就一直嫉恨我們三姑娘,面和心不和,還說她鳩占鵲巢,叫她把不該得的東西都還回去,還罵她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女,要她滾回酉陽老家。”
竇伯昌心底邪火被徹底點燃,“孽障,丟人現眼!茗煙的父親為救了你老子才丟了性命,若沒有她爹,哪里有你現在的錦衣玉食?你不感恩,還膽敢殘害她?”
“茗煙早就入了我竇家的族譜,是我們的親女兒。她這些年寄人籬下,處處謹小慎微,替你盡孝,她的身份豈容你來質疑?你太讓人失望了!你可知錯?”
竇文漪掐著手心,“父親,母親,你們又要只聽一面之詞,不辨是非曲折,就把‘謀害嫡姐’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嗎?”
辜夫人氣得胸口上下起伏,眸底迸發出強烈的恨意,“住口!你嫉妒成性,目無尊長,心思歹毒,這些年我們替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?”
“我看你眼里哪還有父母?我們竇家怎么就攤上你這樣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蠢貨?”
激烈爭執聲到底驚醒了裝暈的竇茗煙。
她驚得直坐起身來,哭得梨花帶雨,“父親,母親,你們莫要怪四妹妹了。她一定不是故意的,家丑不可外揚,此處人多眼雜,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吧。”
辜夫人見她受了萬般委屈還在為竇家名聲考慮,神色動容,連忙把人摟在懷里,柔聲安撫,
“我的兒啊,你受委屈了,子不教,父之過,你妹妹缺乏管教。你放心,我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,等我們回去,非要叫她嘗嘗家法的厲害!”
竇茗煙無父無母,卻勝過她有父有母。
辜氏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,她初到玉清觀時,受了多少欺凌和譏笑,她又何曾關心過?
竇文漪定定地看著他們,似笑非笑,“所以,你們寧可相信幾個丫鬟婆子的詆毀,也不相信我這個女兒?父親,確定要在西苑審我嗎?”
家丑不可外揚,今天就幫他們揚一揚!
竇伯昌怒不可遏,聲音拔高,“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見了,你還想狡辯?”
可見她氣定神閑,這么多人當面指控,她都沒有一絲慌亂。
他心底沒來由地泛起一股警覺,這不是家里,確實不宜發作,回去定要好好罰她!
竇文漪頂著他凌厲的視線,勾起一抹嘲諷,
“他們可都伺候三姐姐的下人,難免串通一氣誣陷我,倘若我也有證人呢,父親母親又當如何?這些妄圖污蔑我的下人,又當如何處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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