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秋平想說什么,她心里多少是有數的。
秋平吸了吸鼻子,“我奶苦了大半輩子,啥都比不上人家,走之前沒兒孫在身邊守著,就一個閨女,我不想她最后一程還冷冷清清,她喜歡熱鬧,她年輕的時候老喜歡看戲了.......”
盡管秋平說話的語氣平的像一潭靜水深流,沒有絲毫哽咽,可每句話落在空氣里,都帶著千斤重的委屈和遺憾,那種悲傷壓的人喘不過氣,仿佛能聽見他藏在平靜之下撕心裂肺的嚎啕。
張榮英也不再多說,如果這樣能讓他好受點,就當是回饋街坊鄰居幫忙吧。
以后秋平肯定要時常出去,冬梅一個人住在這邊,這些大手大腳送出去的花費,能為冬梅帶來一兩句暖心的話也好。
畢竟這個社會,本就是一個勢利的社會。
代蘭亭還沒下葬,李保喜那邊已經要出發了,張榮英再次找到了信用社家屬樓找李保國。
李保國聽了張榮英的來意,控制不住情緒跳腳。
“我欠你的嗎?電話機這邊還沒弄好呢,你又讓我送老六去上海讀書,她是我生的嗎?啥都找我,你就我一個兒子嗎?老三老四不是你生的是吧?
我不用上班了嗎?我是大哥我就該的嗎?啥都是我,什么都找我,我不去!!!!!”
李保國要氣死了,原生家庭的痛!
張榮英本想自已親自送李保喜過去的,但代蘭亭咽氣前被趕出來這件事就像是一道雷似的掛在頭頂,張榮英總怕要出事。
也不知道李保軍真的是掃把星還是咋的,圍著他一圈的兄弟里面,黑呆嘎了腰子,紅狗坐牢去了,秋平也不對勁了,張榮英總懷疑代蘭亭的后事一弄完,他肯定要找場子的,他肚子里面憋著氣。
他把對代蘭亭的愧疚以及自已沒見上奶奶最后一面,把所有的一切都憋在心里,張榮英怕代蘭亭下葬后,秋平會找房東洪嬸那邊瀉火。
這一個弄不好出人命了,秋平也要進去,秋平要真出了啥事,那冬梅也活不成了。
所以這次李保喜去上海,張榮英打算讓李保國跟李金民送去。
“你這是什么態度啊?我是看中你才找你的,老三就是個棒槌,他能干啥啊?當初讀書的時候不會寫作業光咬鉛筆頭了,他鉛中毒都二十來年了,能跟你比嗎?
至于老四,老三是個棒槌老四就是個搓衣板,打群架他都只敢揍娃娃,這種就算他爭搶著要送,我還不放心呢!
你不一樣,你是家里領頭羊,你辦事我放心,再說你是長子,是家里頂門戶的,你放心,你為這個家付出的,全家上下都看在眼里呢~”
張榮英捧了李保國一番,然后話鋒一轉,“再說老六是干啥去了?她是到上海讀醫科大學去了,等以后讀出來,她是啥啊?
多少人想要巴結還沒地方巴呢,我這也是偏心你,要不,這種好事我找你?人這一輩子誰敢說一輩子沒個頭痛腦熱的?
保喜都這把年紀了,能記事了,你對她的好她又不是看不見,以后她有出息了,你這個大哥是不是要越過老三老四他們,排在最前面??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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