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凝春這么猜測,也就問了出口。
陳儀傾:“……算是吧。”
得到確切的答復,阮凝春松了口氣。
畢竟今天遇到的所有陌生人里,她最不怕的就是眼前這個好看的哥哥。
另外兩個人,一個長相兇兇的繃著臉,一個身邊有很可怕的大鬼。
也正因如此,阮凝春難得顯露出幾分親近:“好吧,那你牽著我。”
陳儀傾垂眸,看著抬起來張開的小肉手,絲毫沒有要牽的意思。
他想著自己不去搭理,吃癟的小屁孩兒自己就會把手放下去。
可阮凝春看不懂成年人心照不宣的婉拒,她想這個哥哥應該是害羞了。
畢竟自己特別受歡迎,村里的大人孩子都爭著搶著要和她拉手,要捏捏她的小臉。
她晃了晃手:“你怎么還不牽我?我的手手舉著好累啊。”
陳儀傾:?
他有些不可思議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臉,認真審視:“你……”
“不怕我?”
身為天生災體的天煞孤星,他己經不記得有多久沒這么接觸過小孩子了。
因為那些脆弱的幼崽一靠近他,就像感知到了什么可怖的怪物,嚇得放聲大哭。
久而久之陳儀傾自己也會避著小孩兒走。
這次若不是姜辰臨時有事,組里沒有其他空閑的人手,他萬萬不會來安排阮凝春這個小趕尸人的事。
為什么要怕?
阮凝春不懂。
一大一小就這么對視著。
沉默半晌,陳儀傾勉為其難地伸出兩根手指,勾住那只伸出的小手。
人類幼崽的手很小,也十分柔軟,像qq彈彈的肉墊,抓握得緊緊的時能把人心都融化了。
此刻陰陽怪氣如陳儀傾,也不免陷入了沉默。
好吧,不愧是小小年紀就繼承趕尸衣缽的孩子…
又笨,膽子還虎。
如愿以償地牽了手,阮凝春滿臉期盼地問道:“你能把大花二花三花一起接走嗎?”
“給它們打個窩。”她小幅度地蹦了兩下:“還有我的小靈通!還沒有還給我。”
“大花二花三花是誰?”陳儀傾問。
“是我和爺爺養的雞子。”阮凝春很惆悵:“我出來好久好久,它們肯定餓壞了!”
陳儀傾冷笑:“雞?”
絕不可能。
他絕對不接受西組的后院變成雞圈。
好在人類幼崽的思維是零碎的,跳躍性強,也很容易分散。
沒有得到回復,阮凝春也不強求追問,跟著大人亦步亦趨地離開了醫院。
——
燕京三環內,一棟軍區小院安安靜靜地置于鬧市之中。
來往上下班或者經過的本地人,也只能從門口的警徽和緊閉的院門推斷出,此處是尋常人不能隨意進出的禁地。
至于這院里到底是什么地方,有人說是退休干部的養老院,也有人說是軍事后勤處……眾說紛紜。
傍晚時分,一襲布衫的青年男人出現在大院外圍,懷里抱著個埋著頭昏昏欲睡的小女孩兒。
臭著臉刷完門禁,陳儀傾一路走到廳里。
迎面撞上辦完事、剛從外面回來的姜辰,對方眼前一亮:“頭兒,你回來了。”
他視線順勢落在了對方懷里抱著的小姑娘身上,語氣一滯,好半天試探著問道:
“這小趕尸人也給帶回來了,哈哈她是被你嚇暈了吧!”
陳儀傾:……
姜辰并非覺得自己很幽默,他是真心實意認為,阮凝春是被自家隊長身上的煞氣嚇昏了。
因而當阮凝春被他笑嘻嘻的聲音吵醒,揉著眼睛打了個小小的哈欠,姜辰愣住了。
“她、她還活著??”
陳儀傾:?
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她醒著?她不怕你嗎?”姜辰不理解:“還有,頭兒你居然會抱她?!”
這小崽子,為啥不怕陳儀傾這個活閻王,白天看到他跟見鬼了一樣。
憑什么啊?!
睡眼惺忪的阮凝春一抬頭,對上姜辰上下打量的目光。
發梢蓬亂的紅發少年貼得很近,眉眼張揚俊俏。
而更吸引阮凝春視線的,則是他身后懸浮的巨大、且散發出令人無法忽視的浮光的鬼物。
大鬼外形呈現出中年男性的形象,面龐很闊,體格龐大。
乍一看去沒什么攻擊性。
它似是對阮凝春很好奇,學著姜辰的樣子俯下漂浮的身體。
那張泛著灰色陰氣的臉孔,幾乎要貼到阮凝春的臉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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