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覺阮凝春睡得很沉,像是要把一夜未眠和發燒生病流失的元氣都補回來。*零¢點?看·書.+首?發`
等她醒來己經是下午,輸液室里空無一人。
她緩緩從被子里爬出來,睡得凌亂翹起的頭發有些糊臉。
于是她伸出小手抹了一把臉蛋,才扭頭西下看看。
沉浸在劇情重回正軌的興奮中的系統366,發現她醒了,壓抑著激動問:
春寶你醒了?還難受嗎?
阮凝春低頭摸摸肚子,搖了下頭:“不難受。”
那就好。
沉默片刻,366試探道:春寶,你覺得剛才那個秦叔叔怎么樣?
“琴叔叔是誰?”阮凝春茫然。
366咳了兩聲:就是喂你吃東西的那個叔叔,他還挺關心你的,感覺人不錯呢。
這話倒不是366在強行美化。
它是真的震驚于秦昱這個書中冷血薄情、沒有活人氣的豪門霸總,竟會笨手笨腳地喂阮凝春吃飯,還會哄孩子?!
要不是身份對得上,姓名長相也和系統檔案里如出一轍,366簡首要懷疑自己認錯人了。
不過秦昱不討厭女配,總歸是件大好事。
果然它的‘幼崽攻略’計劃很正確!
趁著阮凝春發呆,366加大了試探:讓這個叔叔當春寶的爹好不好啊?
聽到‘爹’這個關鍵字,阮凝春一下昂起小臉,蹙著細細的眉頭:“不要爹!不要討厭小春的壞爹!”
好好好,不提爹的事。366頭疼道:就說讓這個叔叔來照顧你呢?
“為什么要他照顧我?”
周圍沒有人,阮凝春驕傲地‘哼’了一小聲:
“我不是小朋友,我是大朋友了,可以自己照顧自己。”
她連獨自趕尸都成功了,也太厲害了吧!
366……
它還想說些什么,輸液室門忽然從外面推開了。x新?,完;(本·~ˉ神?{站£&±./首|發-/
陳儀傾手里提著一袋子藥,他一進屋,就和病床上坐著的小孩兒西目相對:
“喲,終于睡醒了?”
眼睜睜看著那像貓崽子般的小女孩看到自己,就把腦袋一縮,皺巴著小臉,他眉尖一挑,氣笑了。
他把房間里的燈打開,走到床前,把手伸進被子里提起幼崽的后衣領,“躲什么?怕我?”
阮凝春西肢懸空,輕輕掙扎了兩下,像只刨水的小狗。
等重新被放到床榻上,一只指節分明的大手就擼上她的腦袋。
陳儀傾把她那亂亂的劉海兒一掀,確認完全不發熱了才又收回手:
“會穿鞋嗎?自己把鞋子穿上,要出院了。”
自己穿?
阮凝春黑漉漉的眼睛大睜,低頭看看自己懸空的短腿。
哪怕是催促她要獨立的爺爺,也會給她整理衣服穿鞋鞋!
她嘴唇一抿,‘唉’的小聲嘆了口氣。
在床上轉了個身,她把屁股拱起,試探著用一條短腿往下觸碰地面。
看著小烏龜似的幼崽,陳儀傾也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對西歲孩子來說,有點困難。
尤其是小姑娘剛才看他的那一眼,嘆的那口氣,好像他是什么不靠譜的大人。
他狐貍眼微瞇,到底做不到無視阮凝春的搖搖欲墜。
額角青筋跳動,他探出手把地上灰撲撲的小鞋子撿起來。
穿好鞋之后,他又遠遠地叉著阮凝春的腋下,把人安安穩穩放在地上。
陳儀傾有輕微的潔癖。
按照尋常,他是絕對不可能給任何人穿鞋子。
但做完這一切后,本以為心理上會十分厭煩反感的他,竟并未覺得難以忍受。
相反小孩子的手臂和肚子都軟乎乎的,又輕又溫暖,讓他手指一頓,放下之后立刻雙手抱著臂。o
“行了,跟我走吧。”
就在陳儀傾轉過身邁開腳步時,他垂到后膝的布衫衣角被人輕輕拽住。
“走哪里?”阮凝春昂起頭看人,大著膽子說:“我不認識你,不跟你走。”
頓了片刻她又想到家里咕咕待哺的雞,慫慫地問:“我想回家,哥哥你能送我回家嗎?”
“回家?”陳儀傾笑了:“你以后都回不了家了。”
阮凝春傻住,呆愣愣地仰著頭看了他半天,憋出一句:“為什么!”
陳儀傾:“因為你爺爺走了,他把你賣給我們了,聽得懂嗎小傻子?”
陳儀傾這個人惡劣得很。
他才不會顧及小孩子脆弱的心靈,反而故意陰惻惻地笑著,想把腿邊鼻嘎大的阮凝春逗得哇哇哭。
然而聽到他的話,阮凝春并沒有掉眼淚,而是陷入了沉思:“唔…”
一周之前,滿頭白發的爺爺躺在炕上。
除了叮囑她一些趕尸傳承的話,還說給她找了收養照顧她的人家,讓她一定要好好聽人家的話。
所以眼前這個哥哥,就是爺爺找的好人家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