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的說法,他卻絲毫不信。
他認定她就是那種為了跟他在一起貪圖富貴的女人。
包括自己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事,他也都從別人口中得知了。
他對不在乎的人,從來不手軟,也一針見血地捏住了她的軟肋。
曾經,陽光孤兒院是他們的甜蜜回憶之地,他們每月都會過去,然后談起小時候的事,兩個人笑作一團。
如今,它成了他的籌碼,用來威脅她同意離婚讓路的籌碼。
經歷過地獄一般遭遇后的晚,不想再讓世界上多個第二個自己。
陽光孤兒院不管是從院長到老師,都是頂好的人。
會無償收養各種孩子,給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一個溫暖的家,劉姨操勞了大半輩子。
她絕不能因為自己牽連到他們。
想到這里,晚深呼吸一口氣,一把推開門,對上傅硯愣了片刻后毫不掩飾的厭煩,笑得平靜:“好,你放過陽光孤兒院,我同意離婚。”
傅澤沒想到晚會突然出現,有些無措,低低地喚了一句:“晚姐。”
晚扯出一抹笑安撫他:“沒事的小澤。”
傅硯失憶前,同傅澤的關系很好,因為傅家只有傅澤跟她交好,第一次見面就乖巧地叫晚姐。
后來叫習慣了,婚后改了好久才改成嫂子。
如今再改回來,一切好像又重新開始了。
傅硯的神色浮上幾抹意外,似是沒想到她會這么爽快,但很快就轉換為諷刺,頎長的身子往椅子上一坐,解開了西裝扣子,閑適地往椅背上一靠:
“果然,對付你這種人,不能留情。放過孤兒院,可以,但你要配合我跟喬枳解釋,她一直因為我們的婚姻不肯接受我,我不管你找什么借口,要讓她相信你是自愿離開,不是因為她的插足。”
晚抬頭看著這個糾纏了十幾年的男人。
他的五官生得極好,深刻卻不凌厲,那雙清墨般的桃花眼深邃似潭,微微上挑的眼尾自帶幾分風情。
從前,他看她時,眼睛里總簇著笑意和寵溺,熠熠生光,不需一句話,她就能感到他毫不掩飾的愛意。
可此刻,那雙墨色的眸子毫無波瀾,像極了看陌生人時的不屑一顧,又像是多了幾分鋒芒。
愛不愛一個人,真的很明顯,一個眼神,就夠了。
她垂下眼睫,遮去眸底的傷痛:“如果我說我不愿意呢?”
傅硯眉宇間閃過一抹不悅,剛要發作,卻被一旁的傅澤打斷,
“哥,你不能跟晚姐離婚,你以后會后悔的!”
他語氣有些激動,神色涌上一抹豁出去的意味,
“哥,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失憶的嗎,爸媽和爺爺都不讓我告訴你,騙你說你是不小心摔下樓梯。不是的,是你為了祈愿上天讓晚姐能醒來,走了五公里,去了百年老山,從山腳三步一磕頭,你說那樣許愿很靈。你說你愿意用一切換晚姐醒來。結果磕到半山腰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,才磕到了頭。”
話音一落,傅硯和晚同時愣住。
偌大的辦公室,陷入一片死寂。
.b